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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宝莘收到刘肆灵从宫内送来的凉果,用了一个很精致好看的盒子装着,内里有几十来颗,大概成年男人拇指大小,色泽褐中泛绿,有点像那种脆青梅,经过蜜制的果子。
朱宝莘咬了一口,真有点像,又脆又甜,还不腻。
而且吃进肚子里,凉悠悠的。
但她一日好像最多只能吃得了几颗,再多就不想吃了。
朱宝莘偶尔会吃两颗。
她现下很少再出门,一来是府里开始拘着,二来无事,她也心有余悸,不想出门。
宫里,叶氏一直在为她物色满意的护卫,但挑来选去,叶氏都不大满意,只得先给她挑了四人暂时护在她身边。
朱宝莘嫌麻烦就更不想怎么出去了。
转眼,不久就要到九月九重阳节。
还有半旬,朱宝莘便开始“不明显”的考虑重阳节那日,她要如何“不着痕迹”让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心头思量的打扮了。
屋内原有的东西她都不大满意,只能到宫里去,询问叶氏的意见,叶氏自然很容易瞧出她“不明显”的心思,旁敲侧击打趣她,问她可是要去见什么人,可是为了何人要如此在意。
朱宝莘被人缠不过,只得透露了点信息,但叶氏自然就给她归于之前她在江南认识的那位他们所谓她的“男颜知己”了。
不过这,朱宝莘才想到几日前,祁祥倒真是来找过她,他身手似乎越来越好了,朱府护卫及她院中四人皆阻不着他见她。
他来得匆忙,没说几句话,之后只约了个说重阳节会再来寻她。
朱宝莘不知他说的到底是那日什么时候,想告诉他她夜里已有约了,但人却先离去了。
只能那日再说了。
所以朱宝莘这几日研究打扮,连朱府里的一些人都认为她是为了那位从来都戴着面具,在江南认识的武艺高强又神秘的“男颜知己”了。
这事仅限于朱骁及她院子里的人知道。
那四个护卫虽说是叶氏给她安排的,但他们有些事也会听命于朱骁,朱宝莘曾在叶氏面前抗议,但抗议无效,她认为有朱骁稍拘着她更好。
所以祁祥来见她的事朱骁知道,因他又来问了她一次,关于祁祥的身份,朱宝莘同样什么也不说,只答他,她也不知,反正那人不是坏人就是了。
只是一个有点傻,长得还十分赏心悦目的男子而已。
距重阳节还有八日,葛长是这几日第二次到刘肆灵的书房中。
现下日升时候,外间天光大亮,室内也是一片亮堂。
刘肆灵的书房东侧靠窗,面前是一张长案,在他一旁摆置着个能承受白丰“庞大”体量的青铜鸟架。
白丰敛羽站在一旁,白白的一团,脖子高抻着,看起来十分威武。
刘肆灵招招手,白丰便从架上跳至刘肆灵桌案上,刘肆灵替其梳着鸟羽。
葛长在刘肆灵桌前道:“大公子,重阳节那日,重阳塔那处所有都已安排妥当,局主的意思是,二公子没大公子您经验丰富,第一次主理这种事,届时可能需大公子帮衬,尤其是,遇见肃靖司的时候。”
刘肆灵看着白丰,他道:“这个不必担心,肆灵知晓。”
“流风是肆灵兄弟,我自会助他,况且——”
刘肆灵道:“我也是六门局的一员不是吗?”
葛长默然,然后笑了两下,他道:“大公子是总局的骨肉,这个——是自然的。”
刘肆灵笑了一下,他眉目温润,又道:“开玩笑的,我只是门局的大公子而已。”
葛长被噎了一下。
他转达完话,准备离开,刘肆灵突然又问道:“不知娘近日可有在寻那位‘二局主’,可需肆灵出力?”
葛长道:“总局对‘二局主’‘惦念’良久,自不会放过二局主的消息,不过这个暂时就不劳大公子操心了,公子精力有限,九月九日那事,总局希望大公子与二公子能协力办妥。”
刘肆灵道:“好。”
葛长告辞离开。
葛长离去后不久,李原到了刘肆灵屋内。
他朝人拱手道:“殿下,有新消息。”
刘肆灵道:“嗯。”
李原道:“殿下,肃靖司那姓晋的,之前您下江南,接触过的某些人,去过的某些地方,那人都相继追踪到了不少,李原擅自替殿下处置了某些有风险的线索,但那人实在难缠,殿下您……那个身份,若是再与那人对峙,恐怕以后会有不小危险让人识破您真正的身份……”
刘肆灵静静听着,他道:“嗯,还有呢?”
李原又道:“李公子送来的‘雪空花’已安置好了,照殿下您的吩咐在重阳节前几日,雪空花出世的消息便会传至该传的人耳里。”
“李公子还派人传信说,他那边也已安排好了。”
刘肆灵起身,走至窗边,他道:“嗯。”
看着外间,他目光深远,接道:“雪空花,江湖中不少人想得到。”
“尤其,是我的母亲。”
“只是可惜——”
刘肆灵笑了一下,未再说下去。
李原却能接下,殿下未说的话是什么,可惜——那不是真的雪空花。
真正的雪空花生于北寒之地,百年难见一株,而且极难采摘,即使摘下来也得用特殊的秘法保质,不然药效便无存,这花对于江湖上有难缠宿疾或是某些不治之症的人来说,是绝对的救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