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不禁加快了些。
    如果真的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他取出情报之后岂不就危险了？
    虽然尼古拉斯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等下拿到情报，他随时可以翻脸不认人。
    是拒绝，还是继续？
    无论是哪种选择，对他都不利。
    他又抬眼看向了凉宫夏生。
    尼古拉斯这个表情……
    尼古拉斯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已经猜到了？
    这个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如果你不主动的话，我就要来帮你了。
    就算他拒绝，尼古拉斯也可以强制让他做的吧？
    而凉宫夏生那边，他一直盯着降谷零，见降谷零迟迟没有回复，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怎么办？这种事对透子而言也太难了点吧？】
    【透子都不想和我说话了。】
    【这会儿他怎么不怕我了？是我的笑容又变得温柔了吗？】
    【更可能是吓过头了吧……】
    【可怜的透子。】
    【是透子重要还是小狐狸重要？】
    【都……都重要？】
    【毕竟曾经透子也是我吃土都要买的手办之一。】
    【不然还是去打劫吧？那就不用谁社死了。】
    【别！】
    【透子可是警察！】
    【清醒一点啊！不要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知道了，知道了。】
    【那所以怎么办？】
    【威逼不行，那就只能利诱了。】
    ——
    【拿什么利诱透子！】
    【透子是能利诱的？】
    【而且还是扭蛋这种小事……】
    【利嘛……我不是早就给过了？】
    现实中，凉宫夏生往前一步，凑到了降谷零耳边。
    一瞬间，降谷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尼古拉斯身上好像自带冰雪，再靠近的一瞬间几乎将他冻结成冰，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被尼古拉斯紧紧抓住了双肩。
    然后，他再次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Honey的血，你埋好了吗？”
    HoneyedApples！
    那件血衣！
    尼古拉斯现在提到这件事是想做什么！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情绪的稳定，答道：“照你的吩咐，埋好了。”
    “我的……吩咐啊……”凉宫夏生继续道。
    降谷零脸色一僵。
    尼古拉斯这是彻底跟他摊牌了。
    真是让人意料不到的疯子。
    他这么说，是在提醒他，他埋血衣的事并不仅仅只是尼古拉斯的吩咐而已，还是他自己本身就想做的事情。
    这是尼古拉斯送给他的机会。
    凉宫夏生确实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并没有要戳穿降谷零身份的意思。
    他只是在提醒降谷零，他知道HoneyedApples和降谷零关系亲近。
    但是在那天那种情况，那种剧本之下，降谷零作为波本，不可能给HoneyedApples收尸，也不能做出任何哀悼的行为。
    否则就会被打成HoneyedApples一伙的，会被琴酒干掉的。
    所以那天他是给了作为波本的降谷零一个机会，表面上是尼古拉斯的吩咐，实际上降谷零可以以HoneyedApples朋友的身份埋那件血衣。
    这样也不算是背叛组织。
    这么大一个人情，拿出来让降谷零扭个蛋不算过分吧？
    【有点不要脸了……】
    【明明是我自己搞的剧本。】
    【可是小狐狸好可爱。】
    【本来就不好意思给透子插刀了，现在既然还利用这把刀让透子还人情……】
    【可是小狐狸好可爱。】
    【看透子这脸色，又被插了一刀，太惨了。】
    【可是小狐狸好可爱。】
    凉宫夏生，凉宫夏生躺平了。
    小狐狸真的太可爱了。
    对不起了，透子。
    他操纵着马甲竹内优哉，继续对降谷零道：“看在Honey的份上……”
    说完，他又后退一步，再次背靠到了扭蛋机上，眼神继续注视着降谷零。
    他的意思是，看在Honey的份上，就忍受一下这个社死的场面吧，赶紧去扭蛋，别犹豫了。
    而降谷零想的却是……看在Honey的份上，就算尼古拉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只要他取得了这份情报，尼古拉斯可以继续当做无事发生。
    HoneyedApples对尼古拉斯的影响……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也对，以尼古拉斯的性格，应该对组织也没有那么的忠心？随手放过他而已，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而且尼古拉斯实力强大，大约也很自信吧。他已经暴露在尼古拉斯眼皮子底下了，尼古拉斯应该自信可以掌控他，不让他做出对组织不利的事情？
    只是为了HoneyedApples。
    他深吸一口气，答道：“好，我来。”
    虽然这样做会让情报落入尼古拉斯手中，但是他还记得久野警官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还在，一切都还有机会。
    如果他现在拒绝了，尼古拉斯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好说话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他都不在了，那就更别谈什么机会了。
    他上前一步，按下了屏幕上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