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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啊?”
北岛忠夫将便利店的塑料袋挂在手腕上,然后一手兜起怀里硕大的捧花,接着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仰头努力看向着火的楼层。
“这怎么看上去有点像15楼?”
“就是15楼。”黑泽秀明高悬的心骤然落回胸膛。他轻笑一声,“就是你家的房子着的火。”
“嗯……说是着火其实并不准确,应该是爆炸、瓦斯爆炸。”
“哦,我家啊……什么?我家?”北岛忠夫愕然,“怎么可能?我都不会烧饭,家里的瓦斯几乎从来没有开过!瓦斯管道也还没到应该修理的年限,不可能因为管道老化而泄漏”
“天!我的论文!我的电脑还在上面!”
黑泽秀明按住想要冲进警戒线的北岛忠夫。“别去,安全重要,论文还可以再写。”
“这一定是人为!我得罪谁了?”北岛忠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抱着没几根头发的脑袋缓缓蹲下,“难道说是隔壁大学的教授?因为我抢了他的课题就要杀了我?不会吧,现在学术圈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吗?
黑泽秀明:……
那倒也没有那么激烈。
他贴着北岛忠夫蹲下来,“平常这个时间您是不是呆在家里?”
“是。”北岛忠夫后怕地说,“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才起床,会用微波炉定时热一下便利店买的早饭。”
“定时?”
这个词可真是微妙。
“是的,因为我的微波炉可以通过手机控制,只需要提前将食物放在里面起床时点一下手机就行。”北岛忠夫不太好意地挠了下后脑勺,“我不太会做饭。”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不在家?是因为要去学校拿这捧花吗?”
“别明知故问了,这捧花不就是你送的吗?”北岛忠夫笑起来,“您可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他送的?
怎么可能,他从不给别人送花。
黑泽秀明将手探进那捧百合,拿出挂在花枝上的贺卡。
「谢谢配合。」
字迹锋利,力透纸背,并且还带着些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敷衍。
这花竟然是哥哥用他的名义送的。
琴酒为什么会送花?
因为他知道北岛忠夫有会出事!
他在救人。
那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是组织里的人?
这个人不受琴酒的管辖,等级很可能比琴酒要高,哥哥不能明面上忤逆,所以才会想到用如此迂回的方法。
“怎么了?这花难道不是你送的?”北岛忠夫仔细揣摩黑泽秀明的表情,“你看上去也不知道我会收到这捧花?”
“确实不是我。”黑泽秀明将那张敷衍的贺卡不动声色地揣进口袋,“这捧花是我的执事用我的名义寄给你的。”
“这样……”
“再多的我也不能告诉你,这可能涉及到我们正在查的一个案件,或许是我牵连到你了也说不定。”
黑泽秀明抱歉地笑了一下,“我会给你申请一下保护程序,最近你不要出现在公众和学生的面前。”
他顿了顿,“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您难道已经对凶手有了猜测?”
“有了。”黑泽秀明看向安室透,“你跟他说一下,今天不能回家吃饭了。”
他说完,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黑田理事官的电话。
忙音过后,听筒中响起了理事官的声音。
“喂?这里黑田。”
“嗯,我是黑泽,之前你们请来的那些分析我行为的心理医生的名单还在吗?”
“在。”黑田兵卫差点笑出声来,“你该不会是想要拿着名单去报复他们吧?”
“不,我怀疑名单上的人很可能会依次遇害。”黑泽秀明轻声道,“今天早上米花町内发生的两起爆炸案想必您也听说了。”
“幸存的那位刚好就是蹭参与进行为分析的心理学专家。我怀疑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袭击。”
“你是说,犯人在针对你?”黑田打开手边的第三个抽屉,这个抽屉里放置着关于黑泽秀明的所有分析。
“那份名单在警察厅中也只有极少数身在高位的人有,你的意思是这群人之中有卧底吗?这可是极其严重的指控。”
“我暂时没有这个意思。”黑泽秀明道,“你们有将这份名单导入到电脑过或者进行过数据传输吗?”
“有的……你是说……”黑田差点打了个寒噤。
“是的,我怀疑这份名单在传输的时候泄露了。”
黑泽秀明看向已经听愣的北岛忠夫,“这一次我们公安里应该没有卧底,敌人是完全来自于外部的人。”
“黑客?”
“我还不确定。”黑泽秀明道。
黑田兵卫沉默了,这恐怕是黑泽秀明第一次说出‘我还不确定’这种话。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请务必保护好他们。当然,我让你保护他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下次能更好的开会。”黑泽秀明开了个玩笑,意图缓解黑田兵卫紧绷的精神。
“再见。”
挂断电话,15楼的火焰也刚好熄灭。
“走,我们上去看看。”刚和消防队交接完毕的弓长警部道。
几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通过楼梯来到第15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