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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赋?闯本家?还打伤了长老?”
长仪讶然地瞪大眼,她虽然没见过元赋,但从他先前那些事看来,这人应该是个懦弱无为的性子,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不住,也就是在最后揭穿元家恶行时还有那么点血性,怎么忽然间就性情大变,都敢直接打上家门了?
先不说性格的问题,他的修为竟然这么厉害?之前难道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昆五郎也有相同的疑惑:“在柳府里,我们与元赋也算有过接触,他修为很差,哪怕资质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提升多少。”
“确实,我刚得到消息时也不信,就是因为有古怪,才觉得有必要说给你们听么。”唐榆沉吟片刻,“我就从头说起吧。元赋那封自首信,可是让元家热闹得跟炸了锅似的,虽说是底下的旁系分家做的事,但外人谈起来可不分什么本家分家,都是姓元的,这黑锅谁也甩不掉。说来倒有意思,那些被牵连了名声的元家弟子,最记恨的却不是造黑锅的人,而是告发一切的元赋,觉得他把家丑外扬,给祖宗同族抹了黑。”
“……”长仪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脸都是不赞成,“就算没有他,事情也迟早要被查出来啊。而且要是一直没被发现,奉节城里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受害的姑娘越多,事情败露的后果也就越严重,他早点告发还更好呢。”
就好比身上长了疮子,提早发现还能轻松治好,越晚发现,拖得越久,只能让它越长越厉害,到时烂到肉里可就不好办了。又不是说装作没发现它就能自己消掉的,眼不见为净可不适用于这里。
“道理上是这样,不过感情上么……”唐榆耸了耸肩,“大概是觉得如果不对外告发,而是当做家事解决,多少能保住点名声吧。也不想想,他们要是有心想管,早就该察觉不对了,还用等着元赋站出来?”
区区旁系分家,真能把消息瞒得那么紧?
“反正那封自首书一出来,元赋几乎是得罪了整个宗族,亲爹犯事被拷走了,走得近的亲戚也都容不下他,最后不知道被送到哪里看管起来。哦,忘了说,仲裁院对他的裁决下来了,我打听到的好像是说他揭发罪行有功,而且连从犯都算不上,顶多是被胁迫的,所以没怎么罚,只是交给元家自己看着惩戒。”唐榆说到这里,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处置听起来够宽容吧,但说不定还比蹲仙牢更难受呢。”
“所以他才要逃?”长仪下意识接了句,转念想想又不对,“那他闯本家做什么?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本家的巡守可比底下的分家强上不少,要是只想逃,完全没必要来这一出。
“那里有什么人惹着他了?”长仪说着,忽然灵光一闪,“他要报仇……就应该是妻儿的仇!不是说撷仙阁的背后跟元家的权位之争有关嘛,或许幕后之人就藏在主家里——不对,仲裁院还没把那人揪出来?”
第158章 路线与陷阱
长仪说完才想起来唐榆不想让人知道他跟仲裁院有关系,连忙往回找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打听消息的时候有没有问到这些?”
唐榆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眼阮长婉,见她没察觉出不对,便松口气:“听说是查到了元家主的堂侄那里,但也保不准后面还有没有藏得更深的。现在又闹了这一出,元家估计且有得忙。”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要紧的还在后头。”他喝了口茶,光听那语气,就好像单纯在拿这些聊闲佐茶,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握着茶盏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杯壁,节奏乱得很,大概心里正愁着呢。
“元赋……凭他那点修为,估计连本家看大门的都打不过。这次的事挺玄乎,我打听到的情况是,元赋动手时使出来的术法压根不是元家家传的,甚至都不像是他自己能练成的,而且——”他顿了顿,“有些类似于邪道的路子,听说妖异得很,瞬间就把好好的大活人冻成了冰疙瘩,有的还说连灵力也能冻住,否则也不至于让长老都吃了亏。”
长仪想了想,有些迟疑道:“这种术法,我好像见过……”
先前遇见的那红衣人,叫朱邪烈还是什么的,她到现在还能记得那股浸入骨髓的阴寒。长仪毫不怀疑,那人要是想杀她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唐榆有些意外:“你见过?”
“魔族的手段。”昆五郎忽然开了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静对着唐榆道,“不管通知谁都好,总之尽快做全准备。妖魔界那边的势力,或许已经渗进了蜀地,甚至还要更远。”
“魔族?!”
几人都惊了惊,纷纷看向他,满脸讶然。
唐榆面色一滞,指间无意识的动作也随之停下,这回没有再掩饰眼底的锋芒,眯起眼与他对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昆五郎答得坦然:“妖魔之战里见识过,那是魔族某一支的传承功法,对付起来不容易,要战要议,最好尽早打算着。”
“妖魔之战……”
在场的都知道他是阮家库房里翻出来的偃甲,却没想过他还经历过那场战事。除了知道内情的长仪,其余几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点微妙的意味,可接下来不管他们怎么问,昆五郎都没有再透露更多细节。
唐榆则是皱着眉陷入沉思,几次把茶端起来,刚碰了碰嘴唇就又放了回去,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