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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从听了事情的原委开始,整个人都处在迷离状态,贾政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头磕得比贾政还响,几下下来已经见了血色。
贾母心中不忍,也只能别过头去不说话。
贾赦见时机差不多了,冷不丁问了一句:“老二,咱们家的人脉,你给了王子腾多少?”
贾母和贾政同时一愣,不知道贾赦如何知道这等机密。见他们不回答,贾赦站起身来:“老太太,您今天是不是就与我搬回将军府去?”这里再呆下去你可就是同谋了。
贾母也着急,对着贾赦喊道:“哪有什么人脉,不过是你父亲的几个旧日手下。”
贾赦点点头:“是呀,只是父亲的几个旧日手下,可是王子腾为什么对这几个人这么感兴趣?因为他们都是带!兵!的!”
贾母情知此事不说清楚,老大这个冷心冷肺的不会管贾政,只好把她曾经告诉贾政的人说了出来,贾政也把自己从老国公话中得来的那些说了个干净。贾赦不得不叹服这两个都是人物:一个不出内宅就把老国公外围的人打听了个清楚,一个看似不通事务也得了些秘事。
难怪王子腾在军中这么吃得开,要是没有贾家的人脉照顾,再给他十年他也坐不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上。贾赦再次落座,这回是真的思考利弊:皇帝走前就已经说过这次谋反的有王子腾的死忠,只是不知道这些贾这旧人占了几个。
看来自己这次巡边,也不会太顺当——人家才不管你家是通过谁将人交到王子腾手里,只看到这些人最后都没好下场。既然跟着贾家得不了好,还有谁肯再听你的?
忠心,从来都是建立在足够的利益之上。可保下这些人,贾赦也不甘心,刚才执念又要动,就说明这些人里有人参与了当年之事,现在有现成的机会让这些人一败涂地,放过他们?呵呵,贾赦从来不是一个胸怀宽大之人。
“你起来吧。”贾赦对还跪在地上的贾政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颓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写出来,刚才那些人也写清楚,哪些人给王子腾出过力,哪些人不买王子腾的帐更要写明白。别说你不知道,你将人交到王子腾手上,有不听话的他不和你告状才怪。”
贾政只好让人送上纸笔,按贾赦说的一样样写出来。将纸吹干,看着贾赦收好,他才小心地问道:“兄长,这样就行了?”是不是简单了点?
贾赦特配合地摇摇头,语气还是低沉:“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是趁着皇帝还未回銮,勉强一试罢了。你也别抱多大的希望,只盼着老圣人还能念贾家几分旧情。”
听他说出老圣人,那三人神情都是一振,贾赦心说真中狗改不了吃那啥,这才看到点希望就又要算计了。为了让他们老实点,不得不严肃地说:“你这些天都不要出门,就是衙门也请假,只说是...是母亲旧疾发作,你要侍疾。”听他说得严厉,贾母三人才想起自己现在算是待罪之身,齐齐点头。
出了贾府大门,坐上车的贾赦早就没了那一脸沉重,高声对明锣道:“进宫。”
第119章
贾赦拿着意想不到的收获进宫, 太上皇表示不想见他,可是又不得不见,生怕他再整出点不可收拾的事儿来。好吧, 太上皇已经接受过狂风暴雨, 可惜现在也没见彩虹。
于是看到贾赦递上的贾政手书的东西,太上皇不淡定了:“这个蠢货真是你弟弟?”
贾赦不想承认也不行, 只能自己点头。太上皇还是不解:“什么好处也没有,他就能把这么机密的东西给人?”
贾赦这回有话说:“他认为他闺女封妃, 就是人家给他的好处。”
对于蠢出新花样的贾政, 太上皇觉得自己的儿子们还能看, 至少他们是忽悠人而不是被人忽悠的,老国公贾代善已经让太上皇同情得快要活过来了。
贾赦也有点无奈,现在贾政还不能完蛋, 要是他因为这事儿完蛋,自己落不到好是肯定的,世人都得说自己不顾兄弟情谊,要不你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上非得让人搬家?说这是巧和, 谁信。所以人真的不能坏事做太多,要不总有一天你没有做坏事的心,人家也因为你有做坏事的胆怀疑你。现在的贾赦就尝到了苦果。
“太上皇。”贾赦有点不好意思:“这次能不能放过这个蠢货?”
太上皇奇道:“你不是一向不待见他?”
贾赦实话实说:“就是现在我也不待见他。可是我们不是还有个老太太?要是这个蠢货出点啥事, 老太太也就完了。”这话太上皇爱听。不管什么时候,能为了父母担待兄弟,都会得到其余父母的认同。于是太上皇拍下贾赦的肩膀:“你也不容易。不过要是把他放过了,其他的人也不好太追究。”
贾赦就知道太上皇在这里等他, 把早就想好的答案拿出来用:“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在意名声,只要结果是我要的,中间别的事我并不爱掺合。”
对这个答案太上皇还算满意,只要名声还在,那至少可以保住忠平的血脉,就算是一两代内不得皇帝待见,可也有自己的血脉供奉香火不是。
回銮的皇帝知道贾赦的名声论,都不用让人去叫张清,自己就给了贾赦一脚:“我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力气,你一个不在意名声就让他这么逃过去?”
贾赦只能硬挨这一脚,不过他还是对皇帝的智商感到着急:“我说不在意名声,又没说他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