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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一一查过之后大胆推断:“会不会是有人在她们体内种下了蛊毒,刚刚催动了,才引致她们毒发身发?”
都是苗疆人,来自苗寨,若是被种下蛊毒也是有据可依,池青道的目光定在那女子身上:“尸体带到西南军中,找个大夫看看。”
“属下明白。”安一随手招来个影卫,影卫将那具尸体扛起,君闲也恰好在此时回来,他果真找到了一朵好大的花,花朵通体红色,延向花心的地方掺了淡淡的白,正拿在手里。
“很漂亮。”尽管池青道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但看在君闲眼里,池青道还是难免兴致索然,有点像只耷拉着耳朵的灰狼,没精打采的。
“没问出来?”君闲走近她,将花递到她眼前,顺便看了一眼影卫身上扛着的人,他还以为那人是晕了过去,审问到晕过去都没说什么吗?还挺厉害的。
“是啊,”池青道鼻尖萦绕着花香,她将头低下去又猛然抬起来,径直看向君闲:“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知道啊,”君闲泰然自若地点点头:“你不想让我看见,我就不看,况且,我确实是没准备好看这样的事情。”
池青道一路走到现在,总不能指望她是个跟他一样还什么都不懂、见不得血腥的世家公子吧,从她布局杀了顾一野,就能看出来她不光心思深沉,做事也狠决,要杀什么人要得到什么从来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他能怎么办,池青道为了自保,就像现在,那些人要杀他们,他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得懂什么是小打小闹,什么是刀刀致命,对于要杀他们的人,池青道如果姑息只会后患无穷。
君闲也没天真到这个地步,要去指责池青道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就不能留他们一条活路吗?
不能,池青道是从刀山火海中活下来的,她面对的是君闲难以想象的刀剑,她不能给对手留余地,那样会让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陷入死地。
君闲都明白,也在试着理解池青道,池青道将他捧在心上,一言一行看似随意,但应该都是她小心斟酌过的,既不会伤害到君闲,又保护了君闲,她让君闲全无顾虑地去生活,那君闲又怎么能绊住她的脚步。
深爱的人明白什么是恶语,正因为是心爱之人,恶语相向会加倍地在对方心里造成燎原的伤害,谁都知道,谁也不说。
“既然你说我是你手里的剑,那剑柄就握在你手里,我永远不会伤到你。”
就好像所有的小心翼翼,认真刻画的细节被人看在眼里,也放在心里,池青道嫣然一笑,抱住君闲,在君闲看不见的地方,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她掉了一滴泪下来。
她也惶恐啊,对君闲坦白的同时也害怕君闲不喜欢这样的她,她满手血腥却想着捧给她的小公子一弯明月,她多怕小公子不要啊。
原来小公子眉眼弯弯,早就将她捧起的那弯明月珍重地放在了心里。
一路无风无雨地翻过蝉山,白云军的营帐映入众人的眼帘,快要入夜了,白云军开始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尽管除了崔正初,剩下的没一个是白云军中的人,但不知为何,所有人的心中都萦绕着一种到家了的奇怪情绪。
还没到殷白的营帐门口,在门口守着的两位副将就迎了上来,面上都是喜色,“军师你回来了。”
崔正初回来了,就意味着将军有救了,白云军有救了。
崔正初虽然着急殷白的情况,但还没忘记他身后跟着的人,他为两位副将引见:“这位是安南王和她的王夫。”
此话一出,两位副将皆惊,安南王那是何等的人物,居然亲自来了西南,刚想要行礼,就被崔正初拦住了,他压低声音:“不要声张,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副将这才反应过来,军中人多眼杂,殷白再次陷入昏迷并且在昏迷之前派了崔正初去安南求助的事情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位才一直在将军的营帐前守着,唯恐有人发现将军已经昏迷不醒,将消息泄露给朝廷,那样将军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两位副将点了点头,引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进了殷白的营帐。
殷白的营帐里只有一位巫医守着,正是这位巫医言明殷白所中的是苗疆特有的蛊毒,也是这位巫医,为殷白开了延缓蛊毒发作的药,否则殷白性命难保。
她是白云军的恩人,崔正初恭敬地问她:“兰大夫,将军的情况怎么样?”
石兰搁置下手里的东西,有几分黯然地摆摆头,“崔军师,自你走后,将军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几次,但都意识不清,有几次还问你去了什么地方,若是还没有解药的话,将军只怕是危险了。”
说到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十分忧心殷白,但既然崔正初已经回来了,想必将军就有救了,她的眼里又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来。
池青道看了一眼殷白,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哪里还有那个英姿飒爽殷白将军的样子,池青道暗道惋惜,又觉得自己来的及时,从怀里掏出来雀安安配置的解药,交给了那位兰大夫,与之相随的是一张纸:“此解药,再配以此针法,就可以解毒了。”
纸上是雀安安写的针法,雀安安不是大夫,但也曾潜心研究过,又用这套针法救了崔正初,想来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