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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走过来,想要的不是权力,而是你。从你们两个见面伊始,她以后的每一步,都只是为了见你。”
世人往往都不会满足,见面还不够,还要在一起,在一起也不够,最好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这些东西看似简单,但世间没有几个人做的到,见了面动心不能在一起的人比比皆是,在一起又因为时过境迁感情易变而分道扬镳的也不在少数,世上看似白头偕老是长久誓言,但最后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白头偕老。
何况池青道的身份。
她原先是江南奴,背后有闻乐安在挟持她,她虽然有挣破一切的勇气,但要将这一条路走出来,必然不易。
后来闻端星封她为安南王,许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她站到了前所未有的位置上,可以好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但也成了靶子。
闻端星想要池青道死,就连那些图谋凌云江山的人,都知道欲要凌云,先杀池青道。
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律雁相信君闲也知道池青道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但他今日想要告诉君闲的,不是池青道有多不容易,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池青道愿意为了你,从安南一路杀到京城,闻端星和闻乐安的这一战,远没有世人说的那样容易,池青道差点性命不保,但她还是走到了你身边。
“她爱你,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她都要亲力亲为做到最好,这几日,她也一直守在你身边盯着你,使尽浑身解数逗你开心,你看不见了,她多半还有自责,明明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却没有发现。
“这些都证明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重要到已经和她的灵魂融为一体,你身在其中觉察不到,但其实你带给池青道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像君闲这样骄傲的人一旦跌进尘土里,有时候难免自轻自贱,律雁要做的就是点醒君闲,大雾散尽,他们两个本就登对。
池青道原先暴虐无情,民间的传言多半是真的,她也确实见血就狂热。
但她再冷心冷情,也终究是人,刀枪不入她的盔甲,可她的那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池青道午夜梦回,又何尝没有做过噩梦。
直到她心心念念的小公子到了她的身边,她们两个从来都是互相成全,也许池青道在这条路上,比君闲走的更早,但他们两个已经在半路相逢。
他们两个同时为对方走了一半的路程,奔赴到对方心里,这还不够吗?
君闲以为是池青道将他从深渊中捞了起来,但其实君闲,也伸手将池青道拽出了黑暗。
池青道,是还有所琼诗的律雁。
“要是没有你,池青道早就跟我一样发疯了,我发疯是要我自己的命,池青道可不一定。”
律雁早就走了,安九过来找过他,让他不要在这里吹着凉风了,但他依旧没有回去。
凉风让他清醒,他此时被山风吹着,才知道他先前的想法有多可笑,池青道全心全意地往他身边走,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别的人。
要是君闲死了,她只能孤独终老,一颗火热的心一生只为一个人跳动一次。
他总要池青道来哄他,明明不想给池青道添乱,明明知道池青道有多艰难,他越想这些事情就越往身上套上一层枷锁。
后来枷锁越来越重,终于压得他崩溃,他却不承认,反倒叫池青道更加担心。
他想要的绝不是这些!
他想要好好活着,他想要与池青道岁岁年年,想要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人间。
他明明都有,那他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君闲站起来,回到房间的时候,池青道已经醒了,安九拿了药给她。
“出去了?”池青道问他,眼神闪躲,毕竟喝醉酒为了醒酒就用凉水沐浴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把自己搞到发烧也是她自作自受。
“是。”君闲将披风放好,坐到床边接过池青道手里的药,伸手喂她。
往日里都是池青道做这件事情。
池青道越发心虚了,想问又不敢问。
君闲看出来,自己承认,“律大夫说能出去了,你不用担心。”
池青道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将药喝了,苦到她头皮发麻,这碗药里一定有律雁报复她的心思在。
“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君闲盯着自己手中的空碗。
“我在这里,你不需要胡思乱想,我都会处理好的。”池青道去勾他的手指。
“我想,与你一起处理,一起面对,从前听父亲说,多的是夫郎为自己妻主分忧的,我也想这样,我也想尽微力去帮你。”
“你帮我很多了,西南全靠你,我才得以脱身,你一直在替我分忧。”
“可我觉得不够。”
“我觉得够了,有些事,我就算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也总要告诉你的,你我同心,我也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
君闲的眼睛眨啊眨,池青道又说:“既然我不瞒你,你也不应该瞒着我。”
轮到君闲心虚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要做到,看不见这是多大的事情,你还能稳得住,将我骗过去。”
“我是一时被蒙住了心。”君闲小声辩解。
“好好好。”君闲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君闲好好的就好。
又养了两天,君闲总算大好了,果然心里忧虑会牵扯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