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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林玄眼瞳一缩,他还没说完,大地猛地震动起来,灵气从底下汹涌而出凝结,远处登剑锋与竹隐峰两座山之间那座被封住的枯山剑冢忽的发出一道冲天光芒。
千百把无主之剑带着积久不散的怨气挣着铁链欲破天而出,但被锁链困住,在空中发出不甘的悲鸣声,随着光芒消失后掉了下去。
唯有一把剑挣脱了锁链,它外形细长似一道皎皎月光,如流光地朝演练台方向飞过来,它靠得越近,那剑柄上铃铛的“叮铃”声就越清楚,一声震荡万剑归宗,两声剑冢重归寂静,三声消散于尘,抚平灵气动荡。
“这,这是!”
乐音长老皱眉伸手,试图以法术束缚住剑,被林玄拦下,他们一群人眼看着剑身微震,盘旋一圈后飞到水镜上方后,停了下来。
水镜之中,对话还在继续。那身影靠得很近,已经足够林团看清她的表情动作,“她”忽然抬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剑,笑了笑,然后化为雾气消失了。
那声音笑了一会后道:
“既然你已明悟,有了自己的选择,此处便留不住你了,回去吧。”
林团还想问怎么出去,忽然天地之间白色急褪,好似屏障碎裂,五感回归身体,周围嘈杂的声音和无力的感觉一齐涌回身体,林团在一众围观弟子面前,腿一软,白着脸砰地摔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瞬,一团白光从头顶掉下来,横着砸在林团腿上。
唉呀妈呀,谁的荧光棒掉了。
08在她意识进入水镜时就进入了待机状态,此刻她意识回归,08也清醒了,它离剑更近,差点被晃瞎眼睛,嗷嗷叫道:“嗷嗷嗷,好亮,这是什么?”
林团身上力气都被水镜抽空,此刻上气接不上下气,但周围太过安静,显得十分古怪,她咽了口口水,抬眼看向四周。周围弟子们大多是一副愕然的表情,长老们则面带喜色,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红烧肉,唯有林玄,神情有几分复杂。
林柔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她远远地站在最后,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关心她的状态,林团已经通过水镜证明自己非撒谎之人,更甚者资质如此傲然,叫人望尘莫及。
刚刚水镜之中一片空白时,众人有几分唏嘘,林柔尚且还心存侥幸,想着要是林团的资质不如她也可以,至少她还能应在这样的地方。
但如今,这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打碎。
医修长老最先笑道:“水镜从始至终未出现黑色,看来是心言如一,乐音,早些我便说她应该再瞧瞧,音修定不是首选,你看这天资,约莫是这百年来大典得以看见的最好的了吧。”
这话还是太谦虚了,惊动剑冢收服灵剑这样的惊人天资,放眼天下门派如今比着林团的年龄上数几百年,怕是都没有第二个,尤其是还在这样荒唐的情形下出现。
但事情显然还未结束,水镜光芒渐消,又恢复平静模样。
随着执法长老与林暮池这时候也赶到,刚刚忙于处理外围弟子,两个人来得较晚,但也已经知晓个七七八八,林暮池亲眼所见上午之事,所以对林柔的说辞并不相信,她本欲先向掌门禀报情况后将所见之事说出来,但剑冢异动,所有人已经将事情传开,林团走过了水镜考验,天资出众,已自证清白。
两人还未说上什么,自云中一道飘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那声音似沉钟,阵鸣一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如雷贯耳:“是谁惊动了剑冢之剑?”
第6章 大典
话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虽未有压人之心,但等级之差让在场一众年轻弟子都扛不住地低下了头,有甚者甚至开始面色发白地瘫倒在地,林团本就坐在地上,反倒没受什么影响。
林玄吸了口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浓雾携裹着的剑冢处深鞠一躬,恭敬道:
“剑修老祖,小辈们胡闹,竟然惊动了您,是晚辈的不是,晚辈之女林团在水镜处问心,不知怎的与剑冢之剑共鸣了,打扰了老祖,实在是晚辈之责。”
剑修长老悠远的声音静了一瞬:“竟然是那把剑……是你的女儿?我有感今年弟子之中有弟子与我有缘,这才醒来,刚刚又感剑冢动荡,这样的天资,不错。”
林玄大喜过望,剑修老祖自入宗从未出现,脾气古怪自守荒弃剑冢,这种赞赏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他连连应声:“今年入门弟子中不乏与剑有缘者,既然是老祖意欲收徒,那么晚辈定然会全力协调。”
“有劳。”
那道声音消失,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那种沉重感觉也瞬间不见,但没有人抬起头,他们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其他门派更甚,简直难以相信。
各大门派以天元宗为尊,正是因为天元宗驻守的剑修大能,原本不问世事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测算出有师徒缘分的弟子,能成为剑修老祖的徒弟,那可真是顶破天的殊荣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场闹剧竟然千回百转,相比之下,到底是谁闯阵的这件事倒显得有些不能入眼了,但这并不能轻轻揭过。
林暮池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团,想去扶她但看到哭泣的林柔,眉头一皱:“既然林团已经验过水镜,林柔师妹也不必委屈,相信若真未撒谎,水镜也不会偏袒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