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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安小声开口:“改日我就寻个由头将怜儿送去,只是......今日那名女子我们该作何处置?”
陆向昀将竹扇展开,眉眼疏朗,唇边一直挂着浅笑,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淡漠至极:“那个人啊......杀了便是。”
正当高安相应声时,却听座上再次传来了男子冷淡的话音:“必要之时,再将她解决了吧。”
“啊?”高安不禁面露疑色,所以,这人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然而下一秒当他抬头对上陆向昀一双带着笑意却不见温情的眼时,心中一时“咯噔”,他连忙敛去了面上的疑色,恭敬地向陆向昀福身后,转身离去。
在楠木大门扣上的一刹,陆向昀眼中笑意骤然沉了下去,他把玩着手中的竹扇,兀自笑道:“倒真是个妙人儿。”
*
晨光渐起,落雪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白光,屋檐之上积聚的雪团滚落在了窗台之上,打碎了一室的宁静。
“姑娘,奴婢来为您梳发吧。”
一名灵巧的丫鬟接过了薛予宁手中的木梳,笑着替薛予宁理了理乌发。
丫鬟名叫谷雨,是今早谢砚书特地派人找来专门伺候薛予宁的。
谷雨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因而瞧着铜镜里一脸愁色的薛予宁,笑着开口:“姑娘和咱将军的情感倒是深呢,这才走多久,您这秀眉就没舒展过。”
“我没有......我才没想他。”薛予宁垂眉凝思,右手摩挲着桌上的玉簪。
却听谷雨猝然一笑:“奴婢可没说您在想将军呢。”
薛予宁的玉颊登时染上了绯色,她垂头避开了谷雨的笑眼。
她才没有想谢砚书呢,只不过是为了昨夜谢砚书的一番话而困惑,虽然......这也是同谢砚书相关。
薛予宁想了整夜也未想明白谢砚书昨夜到底是何意。难不成当真是甜酿醉人,让他迷了心智,才说来昨夜的一番话?
薛予宁凝了片刻后,索性开口问到谢砚书的踪迹:“你可知谢砚书去哪里了?”
谷雨连忙应声:“听说是去找高大人了。”
“高大人?我去瞧瞧。”
“姑娘!您这发簪还没别上呢。”
谷雨还在后边儿拿着一只海棠玉簪,可面前的人早已没了身影。
薛予宁疾步而行,她总觉着自己该将话同谢砚书说清,若她再不将这些事说开,自己倒先被这些事儿给困住了。
白雪覆盖的小径上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女子莲青色的益群若片片莲叶缀在了平静结白的湖面之上,又像是一只彩蝶,蹁跹欲飞。
薛予宁只管埋头朝前奔走,却未注意到前方的一道身影。
“嘶……”
薛予宁觉着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当她抬头时,却跌入了一双柔情四溢的眼眸里。
“你在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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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交易
寒风之中,一则绛紫色的袍角被轻轻掀起,翻飞的衣角之下立着的是个爽朗清举的少年。
薛予宁揉了揉额头,黛眉一攒:“我......我找你是为了昨夜......”
“你来得正好,跟我走。”谢砚书不等薛予宁将话说完,反倒是一手将她拉起,朝着正堂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薛予宁不明所以。
谢砚书似是心情格外好的样子,便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语间都染上了一层笑意:“昨夜的戏还没做完呢。”
薛予宁一惊,赶忙想要将被谢砚书拉住的手给收回来:“我......今儿个我是定不会再做那等子事儿的了。”
谢砚书见薛予宁愣在原地不肯前进,他一回头便瞧见女子垂下的粉面,谢砚书抬步走去,扣手敲了敲薛予宁的头,朗笑道:“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薛予宁吃痛捂头:“那你不然叫我做什么?”
谢砚书仰头一指前方正堂的方向,只见正堂之内端立着华服锦衣的中年男子,他身形魁梧,目色有神,正是高安无疑。
“你是从他手里出来的人,这出戏自然得由你演完。”话及此处,谢砚书又回头问到:“对了,你从萧长歌手下逃出来后,又是如何到了高安手下的?”
薛予宁这才堪堪回神,她凝神片刻后缓缓开口:“逃出定京城后仍有萧长歌的人手在追捕我,我瞧见破庙里有人伢子的车队,便混了进去,近几年这人伢子本就猖獗,地方官员见了也不作为,因而我假做是被拐来的,这才跟着车队到了凤阳城。”
“可奇怪的是我分明是才将将被拐来的,他们连我的名姓都不知晓,况且既是伺候你这般......”薛予宁顿了顿,却见身旁人早就笑意难藏。
她轻咳了两声后,换言道:“况且是来陪你这样的驻边将军饮酒,他们既然想引你入局,便不该派我来,除非......”
“除非他们还有后手。”谢砚书先一步答到,他立直了身子,目色微暗:“所以才需要你同我再演一出戏。”
*
正堂之内没了昨日的喧嚣与热闹,唯有茶香四溢,高安立于正堂之中,两手背于身后,他眉目紧锁,直到听见身后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后,才逐渐褪去了面上的愁色,挂上了一道浅笑。
“下官参见谢将军。”高安先是朝面前的人微微福身一揖,而后在抬头之时却瞥见了一道素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