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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安应了萧成炜所言,去了定好的地方一瞧,看见那两张熟悉的面容后,高安心中立时便卷起了巨大的漩涡,那是他的生父生母,膝下也仅有他这一个儿子,如今二老头发花白,哪里受的住摧打?
萧成炜告诉高安,若是想救自己的父母,便需听命于他。因而真正拿走陆向昀手中兵符的人并非是木怜一人,而是高安在其后布局,这才为木怜寻得了机会。
红烛如豆,绽出“噼啪”之声,拉回了高安飘飞的思绪。
高安回头,幽深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女子身上,女子双目紧闭,黛眉拧起,陷入了昏迷之中。
高安叹笑一声:“这个人也可用来牵制咱们的三皇子。”
高安忆起了那日在陆向昀的小院之中,陆向昀亲手将其手中的玉坠递给了薛予宁的情形。
别人恐是不知,但高安却是对陆向昀再了解不过了。
那枚玉坠乃是陆向昀的母妃在世时留给陆向昀的,他记得自己方到陆向昀身边时,陆向昀的势力单薄,手下堪用之人也不过那么几个。
可仅因有一人生了贪念,想要偷走他的玉坠,陆向昀当即便将那人做成了人彘。
但他那日却是这般干脆地给了薛予宁,高安玩味一笑,他看向薛予宁的目光中竟是多了分惊叹。
“想不到啊,你一个人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高安略带着笑意的话音方才落下,而门外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的步子不紧不慢,好似不过是在园中游玩一般的惬意,他缓步走下台阶,向着逼仄的甬道走进。
直至走到密室底部,烛光才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来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染上了烛光,为其平添了一分柔意,他发色乌黑,白皙的皮肤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却是带上了一些病态,修长的身影投落在了墙壁之上。
“公子,没想到竟是你先来了。”高安冲陆向昀拱手一笑,眸中尽是打量。
陆向昀也回以轻笑:“你也是着实未让我想到,本我就在猜木怜一人怎会有能力拿到我特制的兵符,想必定是有人在旁协助,我思来想去,这个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人。”
高安是陆向昀在明安朝的桥梁,多数事情也都经由高安打理,加之其又是从自己舅父手中出来的人,陆向昀对他的疑心自是不比对旁人多,因而兵符也常年由其保管。
直到出事的前一月,陆向昀才将兵符给了手中长明军的副首蒙嵩,陷在想来蒙嵩也应是入了高安的局,这才被木怜偷走了兵符。
高安嗤声一笑:“看来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来拿兵符的?”
陆向昀不置可否地一笑:“高安,你如今将兵符交出来,或许还可捡回一条命。”
高安闻言忽而大笑,这兵符他怎么会轻易地交出去?
陆向昀的长明军只认兵符,因而这才让萧成炜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换言之,只要拿到特制的兵符,便可调遣长明军及陆向昀手中其余混在了燕军之中的部下。
只是这兵符一分为二,且花色轻重不同,一枚可以调遣的是全部的精兵,而另一枚却只能调遣一部分的长明军。
不巧的是高安手中的那一枚便是只能调遣一部分长明军的兵符,当初为了制造太子谋逆的假象,加之萧成炜手中亦有其余的军队,是故这才做出了一番好戏。
可若真要论起实力来,高安手中能用的人自是不比陆向昀。
但见高安不急不慢地走向了薛予宁,他朝谷雨示意,谷雨立时朝薛予宁泼了一杯凉水。
地上的女子慢慢睁开了眼,发间的水珠不停地下坠。
不等薛予宁回过神,高安却是一把将薛予宁从地上扯了起来。
陆向昀凤眸微眯,好笑地看着高安的动作。
高安扯过薛予宁的乌发,将薛予宁锁在了自己怀中,右手敲碎了茶盏,锋利的碎片立时落在了木桌上,他抬手拿起一块碎片抵在了薛予宁的脖颈处,冷眼望向陆向昀:“公子,你若今日将另一半兵符交出来,我便可将此女安然无恙地还给你。”
此话一出,饶是薛予宁也为之一愣,她原以为高安会拿自己来牵制谢砚书,却不想高安竟是用她来牵制陆向昀。
可他二人分明连话都未说上几句。
薛予宁咳了两声后,小声地开口:“高安,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高安哼笑着转头看向薛予宁,手中的碎片已然堪堪刺破了女子的肌肤。
“薛姑娘许是不知,咱们三皇子赠予你的玉坠可是他那母妃留下的遗物,这样一瞧,你还觉着我是高看你了吗?”
薛予宁眼睫颤了颤,她抬眼正好对上陆向昀含藏深意的目光。
密室之内一片寂静,只有从罅隙灌入的冷风卷动着干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良久,才听陆向昀淡然开口:“那玉坠子是我母妃的遗物不假,可你是否有想过,我是故意将那玉坠子给了她的呢?”
高安呼吸一滞,他这话是何意?
却见陆向昀自身后人的手中拿过了弓箭,含笑将箭搭在了弦上,对准了高安......面前的薛予宁。
“你以为我不敢杀她?”
第35章 胁迫
曳曳烛火之下, 高安的面色转瞬变为了铁青,他掐着薛予宁脖颈的手有一瞬渐松。
而在高安对面的锦衣公子玉面含春, 隔着摇漾火焰, 蒙上了一层粉红,唇角微勾,一双风目平有万千风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