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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想问的话问完,因为这是突然被抓来的新郎,淑妃都没好意思再多为难。也不知别的丈母娘当的有没有这么憋屈。
宋宜之自然是都应下。
轮到太后开口,她是早有准备的,倒也没说别的:“今日虽然形式简陋,你们也只能是秘密夫妻,可这不是儿戏,一旦拜了天地就容不得改。她贵为公主,礼制本不该如此简陋,我希望今后若有机会,你能为她补回来。”
补回来是一定的,谁不想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心上人迎进门。若不是世事弄人,他亦能如此。
若不是陈锦墨突然来这一笔,宋宜之是真不想委屈她一分,等今后实力允许再风光大娶。可她若想现在成亲,他亦会随她。
“公主性子有时候就是说风就是雨,相处了这些年你应该也了解了。今后多担待些,她听你的。”
随着淑妃一句嘱咐完,红玉初荷搀扶着陈锦墨出来了。盖头之下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宋宜之知道,此刻的她该有多美。
盖头遮挡下,陈锦墨亦是好奇宋宜之的神情,想掀开一角去看,却被红玉狠拍了回去。
那边淑妃才见到此时女儿的装扮,这一身怕是太后当年嫁与先帝时所穿。这身太子妃服制,淑妃不免忐忑起来。
“这……怕是不合礼制。”
太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表示:“没那么多规矩,丫头高兴就成。”
淑妃本是怕女儿得罪太后,如今见她无甚所谓,倒也松了口气。
其实今日最简陋的应该是宋宜之这位新郎,陈锦墨上且从头到脚一套全乎。太后却没有合适的男子吉服,特地去找难免让人起疑,宋宜之只能穿着内侍常服肩披红绸与她拜堂。
到夫妻对拜时,宋宜之才有了一丝恍然若梦的滋味,怕这是场随时会消散的梦境般。
见他弯腰时压低几分,矮过陈锦墨,又比她晚起时,太后与淑妃是满意的。陈锦墨说要成亲时,二人尚且有些疑虑,如今却都消散了。若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倒也是最大的福分。
时间紧迫,宋宜之还要赶紧回司礼监。拜完堂后,也不多言,就放两人进里间,说几句话,喝杯合卺酒,别的也做不了。
等盖头掀起那一刻,两人才见了面。饮完合卺酒后结发,红玉她们便也识趣退了出去。
四下寂静,陈锦墨又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头道:“我是吓着你了吗?”
“是惊非吓。”说罢倏然一笑,坐到她身边,真切拥她入怀时,宋宜之才有了一丝真实感,“我从未这般紧张过。”
天知道,从司礼监到西宫的这一段路,他走的有多艰难,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里,好像下一刻就要从云端跌落般。
“可惜没能拜过你的父母,等我出征归来,一定补上。”
窝在他怀里,陈锦墨说的很认真,待到为宋家翻案那一日,她定要进宋家宗祠,补上这一拜。
不能多留,红玉已经敲门催促了。
有些不舍,怕出征前再无机会见面,陈锦墨忙将头上摔过一次的发钗取下,小心地从中间分开,一人一股。
“夫君好好收着,待我归来时再将它合起。”
“夫君”二字格外受用,宋宜之无言笑了,而后挑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后,便起身离开。
第二日,京中飘起了小雪。陈锦墨便在这场雪中,正式搬到了公主府。这仅一月修缮出的府邸,规格不小,只是院里有些地方还需继续修缮。许是他们觉得未出嫁便能受封出宫建府的公主,一定很受宠,府里修建都是极用心的。
淑妃跟着出来里里外外逛了一遍,见都妥当了这才放心。可毕竟女儿第一次离宫,将要走时还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便是继续留下一通嘱咐:“这几日一定要和口技师傅好好练练,那什么拜嗓子的药千万不能吃了。”
为了让陈锦墨嗓音男女莫便,宫里特地给她请了一位能发男音的女子教她,就是希望能瞒一阵子。
不过,她也就应付学一学,没指望真能瞒多久。毕竟这身体不是男人,搁男人堆里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嘱咐那一句还嫌不够,淑妃又道:“淮南郡公毕竟有征战经验,你切记多听他的。不要贸然行事。”
“知道了,过年不是就可以回宫了,到时娘娘尽情说,我都听着。”
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袋,淑妃低声道:“我还不知道你,入夜就偷跑出去了,哪还有时间听我唠叨。”
“如今你既然决定要与他相伴终生,凡事也要互相商量,多体谅对方。记得多商量,像昨日那样突然将人叫过来可不要有了。”
这句话陈锦墨嘴上附和着,倒也没听进去。毕竟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就是,不商量但配合。毕竟商量起来太费时间。
将淑妃送到马车前,却又被对方抱住。
“孩子,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淑妃说着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毕竟父兄的死一直是她的痛。
安慰着淑妃,陈锦墨保证道:“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不仅如此,白北城与肃城,我也一定会夺回来!”
嫔妃不能在宫外待太久,淑妃还是要往回赶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锦墨开始正式接触兵士,每日陪他们演练,自己亦在尝试融入这些士兵生活中。淮南郡公不日抵京,两人再一次遇上,三年时间岁月倒是没再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不过看的出,行走间总没之前来的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