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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姜辞大声道,“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
因为这句话,江逾明眉梢带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可爱了。”
姜辞眼珠子都要掉了,就她那从墙上掉下来的模样,哪里可爱?
“什么时候?”
江逾明不告诉她。
“快说。”
江逾明被挤到角落了。
姜辞抵着他,追问:“说不说?”
恰是这时,沅叔来了,在外头叫她。
姜辞分心应了一句,手指还抵着江逾明的下巴,表情很凶,用气声问他说不说。
江逾明眼底缀着笑,趁人之危不说话。
沅叔就站在门外:“夫人,淮安伯和林夫人来了,侯爷让我来请您过去。”
姜辞听到又没听到,因为她无暇回答。
江逾明吻住她,把她所有想说出口的话,全搅在喘息里。
如鱼戏水,往来翕忽,他少有这么漫不经心,又像是故作无意,温润如玉下,出卖的是他从不为人知的风流。
姜辞脸红了,不知是潮的,还是气的,在沅叔又叫她时,羞得张嘴咬他,末了,还把水光蹭在他肩上,恶狠狠地留了句:“回来了要告诉我。”
东庭小院。
顾晴遥遥看见姜辞来,连忙上前行礼,可身子还没蹲下去,就被姜辞躲开了:“姨母这是何意?”
“先前种种,是姨母的错,还望辞儿莫要放在心上。”
姜辞被她的软声细语,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她虚抬了顾晴的手,语气慢慢,像是真的不懂:“姨母何错之有?”
众目睽睽之下,顾晴后槽牙都紧了,但因为有事相求,只得咬牙:“去年端午之事,全因我没能管教好婉仪,让她惹世子和辞儿生了嫌隙,是姨母不对。”
“如何只是生了嫌隙?如今表姐在奉京的名声,您也是知道的。”
“是是是。”顾晴闷头连声应,“姨母确实是教女无方,才会把她骄纵成这样的性子,让她做出这样不检点的事来。”
看来顾晴是真急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姜辞进了门,对侯爷和林鸿鸣福了福礼,落座:“姨娘今日突然拜访,就是为了这事?”
顾晴知道她是不满意:“……还有哪点做得不对,你只管说,姨母一定改。”
既然她这么诚心地问了:“对于我娘的事,姨母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青思?”顾晴一哑。
在座之中,连江进亦都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顾晴面上一片火辣——她从小便与顾青思不对付。
虽不是亲生的,但她自认没有哪点比不过顾青思,可为何到头来,什么好事都落到她头上?
军中将士喜欢她,出征在外还时常记得给她带地方风物,教她射箭骑马;奉京来的监察御史给她送花,那么端静文雅的男子,竟为她爬树摘风筝,弄得满身枝叶;就连她当年爱慕的男子,也是想借着跟她熟络后,好接近顾青思,可凭什么?!
她明明样样都比顾青思强,凭什么比不过她?难道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所以便要处处低顾青思一头吗?
顾晴不愿意。
后来到了奉京,顾青思嫁了姜夷如,她嫁的是淮安伯,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一样事比顾青思强了,可不到半年,淮安伯袭爵纳妾,她床榻冷置,顾青思却日日与姜夷如如胶似漆,姜夷如还陪她去青山骑马!
她依旧不如她。
顾晴又气又不平,房里甚至还有写着顾青思名字的小人。
直到后来,一次簪花会。
同行的夫人见到她,面上满是喜气:“前两日看到姜夫人戴了个很好看的玉镯子,听她说是娘亲给她的陪嫁。看过之后,我馋了好久,想买个一样的,却不好和姜夫人开口说借来一看。今日遇上林夫人,便想问问,那玉镯你可也有?”
顾晴笑不出来,纵使她有陪嫁无数,可她却觉得比不上顾夫人给顾青思的这个玉镯,她苦苦维系多年的母女情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泡影。于是乎,她语尽悲凉地一笑:“是吗?我没有……”
夫人们听出了这句话中的人情冷暖,立刻道:“顾夫人也太偏心了,同是女儿,怎能不给你呢?”
就是这么帮腔的一句话,让顾晴这些年来的郁结心情散了大半,她苦笑着道:“没有了,他们只是有一点偏心罢了,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顾青思,把我忘了也是常事,没关系,我是长姐嘛,总要让着点妹妹,我没事……”
之后的日子,像是打开了关闭洪水的门阀,有一便有二,那样的话逐渐成了家常便饭,茶余饭后,以致后来,在奉京的官太太面前,顾晴就是个温柔识大体却不得宠的长女,顾青思则成了坏了芯的美人灯。
顾青思知道顾晴敏感,没争辩过什么,后来有了身孕,更是无暇顾及这些琐事,毕竟也没人敢到她跟前说是非,对她没什么影响。可顾青思不争,不代表无人在意,姜辞不喜欢别人这样说她娘亲。
顾晴攥着手,看林鸿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认命道:“……这些年来,是我一直误会青思,误导大家。青思人很好,在北郡时,便时常照顾我,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个分享我,初入奉京时,我时常得她关照,她待我亲同姐妹,逢年过节还会上门拜访。从前说过的那些,都是胡话,是我心眼小,见不得人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