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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不置可否:“雷大人想说什么?”
雷勇扣着手,沉沉道:“我知你们现在一定在追查陈鹏的下落……我知道陈家死士的几个藏身之处,但有没有用,我不知,可还是想来一趟……”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长笺又匆匆来了,他喘着气,打断他们的谈话:“宫里出事了。”
杜衡一愣:“宫里能出……”
“是宁王!”长笺看向世子,“昨夜宁王趁醉,轻薄了太妃娘娘!”
“什么!”
宫中一片大乱,赵胤让赵禛跪在殿前,一时间怒不可遏:“你自己说,你到这宫里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臣弟……我……”宁王也觉得难以启齿,咬牙道,“臣弟是来照顾母后的!”
“照顾母后?照顾母后会照顾到太妃宫里去?”
“这这这……”赵禛哑口无言,低低喃,“臣弟哪知道她是太妃……”
赵胤对着这个弟弟,只觉得两眼一黑:“不然你以为她是谁!”
赵禛嘀咕着:“以为,以为是宫女……”
“放肆!”
按理说,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王爷和朝臣若是对宫女上了心,必须向皇上请旨恩赐,所以赵禛此举无疑是在以下犯上。
赵禛也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犯了大错,他连忙磕头:“皇兄,臣弟知错了!还请皇兄饶命!”
赵胤冷笑:“求朕饶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轻薄的是何人?那是启元王的遗孀!曦和太妃!”
曦和太妃,是启元王的遗孀——启元王是当初大梁开国时,和先皇一起打下江山的大功臣,在朝中甚至在大梁,声望颇高。
他在世时,打退过的匈奴,守卫过的疆土,都留下过他的威名,功绩累起来比江进亦还丰。
只是这样的战神,年近而立还未娶亲——启元王担心自己战死沙场,怕耽误女儿家,所以便一直未有娶亲。
曦和太妃还是启元王在战场救下的姑娘,后来渐生情愫,也一直没有成亲。
曦和太妃是在启元王战死之后,才向先皇请旨冥婚的。
成婚后,曦和便留在了宫里,先皇过世后,便成了如今的太妃。
启元王民望所向,百姓们对曦和太妃更是爱戴有加——启元王去世后,先帝供养兄弟遗孀,有情有义。
可是如今,跟先皇打下江山的元勋、保家卫国的战神,他的遗孀竟被人轻薄了!这是欺我大梁无人!
赵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狠声道:“此番不是朕要罚你,而是若不重罚,朕难跟天下人交代!明日,你就给朕守皇陵去!”
赵禛大惊:“皇兄!”
太后也急了,急忙护在赵禛身前:“不行,哀家不答应!皇陵凄苦,禛儿他受不了的!”
赵胤只觉得荒唐至极:“堂堂七尺男儿,连皇陵都守不了?”
太后如今失了陈家做依仗,已经没了可以和皇上谈判的条件,只能一个劲儿地护在赵禛面前:“哀家不答应!”
前朝争执不下,宫女却是大惊失色,跑进宫门来时,甚至摔了一跤:“皇上,太妃上吊了!”
宁王和太后具是脸色一变,完了,全完了——
这日没到晌午,事情便传遍了奉京。
这事比陈鹏案闹得更沸,不止朝臣和国子监,就是百姓都纷纷上书要宁王偿命。
不过半日,皇上便扛不住重压,把宁王拿进了宗人府。
这日夜,宫里一连下了三道旨意,说是一定会为曦和太妃做主,并严惩宁王,连太后都被幽禁在宫中了。
青山东坡之下,陈鹏刚安定下来,就听说宫里出了事。
如今陈家满门刺配流放,宁王和太后已是陈家最后的底牌,可如今宁王和太后也完了,陈家往后何去何从?陈家百年荣耀就要葬送在他陈鹏手里了吗?
他不甘心!
陈鹏静默良久,忽然想起一个人——四皇子。
四皇子是他们陈家后人,如今太子昏聩,三皇子残疾,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四皇子!
只要四皇子能继承大统,那他们陈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皇上因为陈家之事,怎可能愿意让四皇子即位?
想让四皇子登顶大宝,除非——太子死了。
陈鹏揪住王管家的领子,冷声道:“去把太子掳来!”
太庙被烧,修葺重建之事如火如荼,工部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太庙是皇家供奉历代先祖和祭祀的地方,突遭大火确是不祥之兆,所以动工前日,皇上为示诚心,协太子一道在太庙之前祭祖上香,这一祭,就是三日。
祭祀需得素服简餐,还得日日诵经祈福,太子本就心性不坚,跪了一日,便跪不住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父皇这么多儿子,怎就偏偏只让本宫来守太庙!就是因为本宫是太子吗?要是早知当太子要吃这么多苦,我才不当这太子呢!”太子刚出殿门,便忍不住跟自己的小太监抱怨。
小太监最近很得宠,听到这话,连忙宽慰太子:“还有两日,太子再坚持坚持,很快咱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到时候,奴才一定帮太子安排得稳稳当当。”
太子被他这话说得心动:“还等什么以后,本宫今日就要吃香的,喝辣的!”
小太监吓坏了:“这怎么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