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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瑶打趣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心里只有太子殿下,把幽王陛下放在了哪里?”
“啊?”小白狐惊讶道:“陛下?陛下那样了还能参加宴会?再说,陛下往常都爱寻些莺莺燕燕助兴,宴会从来都是荒唐至极,弄不好,就让陛下成了那花下亡魂啊!”
“好大的胆子,竟敢咒陛下死?”海瑶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却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白狐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那样我和娘娘岂不会惹了一身骚,白给太子殿下降罪的由头。”
“狐狸害怕惹一身骚?”海瑶忍不住笑了几声,那小白狐有些恼怒地瞥了她一眼,海瑶连忙道:“不逗你了,说正事,今夜陛下在寝宫摆宴,美酒三百樽,美人三百位,歌舞玲珑,声乐靡靡,极尽你之所能,怎么逍遥怎么来。”
小白狐一听来了兴致,连忙兴奋地问:“究竟是何事啊?”
海瑶歪了歪头,想了一阵说道:“陛下病了许久,该让他精神精神了。”
“就这?”小白狐继续追问。
“还有的话......便是庆祝新皇登基。”海瑶扭过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淡红色的幽光,小白狐见此顿了顿,知道之后的事情不该自己过问,连忙收了话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娘娘尽管放心,全都交给我吧!”
日落时分的皇城,本该是众臣离去宫人洒扫的寂寥时刻,再加上近日幽王病重,少了许多宴会舞乐,比往常的样子更是寂寥了几分。
可今日却有所不同,皇城的灯笼尚未点亮,便见一队队装束华美,风姿绰约的美人鱼贯入了后宫,紧接着便是美酒佳肴,丝竹琵琶,如此热闹的景象,甚至比得过幽王尚未病倒时的样子。
有此时离宫的官员疑惑地回头,问一旁的宫人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宫人一脸大惊小怪地说:“陛下想摆宴就摆宴,还要挑日子?”
官员不敢再问,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美人,不禁皱了皱眉,满腹心事地离开了皇城,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幽都江山还有多少能给陛下耗的,或许太子继位能力挽狂澜,驱一驱这宫中的乌烟瘴气。
而在幽王的寝殿中,海瑶换了一身华贵却不失风情的衣裳,随意梳了个堕马髻,没有点缀过多的珠钗,让几缕黑发撒在腰间。
“爱妃啊!”幽王今日原本也是精神萎靡,可一听海瑶摆了歌舞宽慰他,便立刻来了兴致,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光,神采奕奕地坐在榻上,朝海瑶招手:“还是爱妃心里念着寡人啊!”
“妾应该做的。”海瑶眉目含笑地服了服身,并没有走向幽王,“只要陛下心中欢喜,妾什么都愿意。”
“得妻如此,寡人之幸!”幽王看着鱼贯入殿的各色美人,不由朗声大笑,可笑到一半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剧烈地磕了几声。
海瑶见他脸一瞬间煞白,立刻再渡了一口妖气,幽王这才缓了过来,恢复了红润。
闹了这一出,幽王似乎有些忌惮身上的伤病,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只眼巴巴地看着美人们为他准备晚上的宴席。
海瑶见安排的差不多,便又唤来了那白毛小狐,悄声对她道:“你说是奉幽王旨意,请了太子殿下前来赴宴。”
“太子殿下要来?”白毛小狐刚要细问,又想起白日里海瑶说过的什么新皇登基,以为就是太子要做皇位了,不由兴奋道:“我这就去!”
“他应是不在宫中,你寻不到,就去皇城外的军营。”海瑶又吩咐了几句,才放她离去,转头继续用心布置起了宴会。
白毛小狐化作一缕白光,一溜烟就跑到了太子寝宫,果然没有见到殷朔望的人,她想起海瑶的话,便再往军营而去,只是这一回她不敢用妖法,只乖乖维持婢女的样貌,恭恭敬敬去营中请殷朔望。
“传陛下旨意,宣太子殿下入宫陪宴。”白毛小狐向侍卫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说。
侍卫一脸冷肃地看着她,丝毫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如同审问犯人一般地问:“何宴?”
“寻常舞乐之宴,陛下许久未见太子,心中想念,想借此机会说说话。”小狐狸踮起脚朝侍卫身后张望,却见军营中的士兵皆一脸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知道了,我自会去禀报,你可回了!”侍卫仍是不肯让她入内。
“玉莘娘娘也请了太子陛下!”白毛小狐生怕殷朔望不来,又赶忙加了一句。
侍卫终于不耐烦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轻轻推了她一把,厉声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能随意窥探的!”
小狐狸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便气呼呼地离开。
而这一番对话,一字不落地让在主帐中的殷朔望听了去,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旁的修士则道:“殿下,明日起事,此时设宴,恐防有诈”
“是啊!陛下都病成那样了,怎么还能摆宴,这太不正常了!”另一修士十分不解地说道。
殷朔望闻言无声笑了笑,摸着自己手中的红色灵伞,沉声说道:“我父王正是如此昏庸无道之人,只要能享乐,要他做那花下亡魂,也是乐意的。”
“弄不好,真死了,我们岂不是省了事!”这修士知道殷朔望早想取幽王而代之,不以为意地说道。
谁知殷朔望却面色一冷,眼中的寒意看得他定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