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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的原话可没这么温和,顾苧心里又酸了下,他吸了吸因为委屈而泛酸的鼻子,也知道自己呆在御宸宫不合规矩,便听话的撑着依旧虚软的身子爬起来。
他拒绝了周福的搀扶,踉踉跄跄的走出宫殿 在外等候的小茄子连忙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快哭出来了。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小茄子真的要吓死了,看到顾苧完好无损,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松了口气,但很快心又揪了起来,他的主子一病就要好久,这次感染了风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而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买药了。
顾苧捂着唇又咳了一下,他对着小茄子摇摇头,才一点点的挪回了青竹殿。
等睡下时,已经是丑时一刻了,青年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一直皱着眉,小茄子担心顾苧,搬了把凳子趴在顾苧床边守着。
御书房里,秦墨站在窗边,冷风簌簌,他的脑海里都是青年动情时的模样。
“咔”
已经把玩了几年的玉扳指突然出现一条裂缝,足以可见男人的力道多大。
他将碎裂的扳指随意丢在桌面,一份文书正翻开了静静躺着,上面写的是大燕国将派遣使者参加秦国一年一度的大宴。
秦墨能猜到大燕国参加大宴的目的,不外乎看看他们的小皇子过的是否安好。
暖色的烛光倒映在男人的侧脸,秦墨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扯了扯嘴角。
一夜过去,地上的、树上的以及屋檐上的积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足有十厘米那么高,宫人们拿着扫帚在清扫积雪,保证道路的干洁。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秦墨起身扭了扭颈肩,缓解一下酸胀的肢体。
他唤了周福进来服侍,在大太监给他更换上朝用的龙袍时,突然问道:“安王如何了?”
周福认真的扣着黑色龙袍上的盘龙扣,答道:“回陛下,安王殿下服了药回宫了,此刻想是还未醒呢。”
秦墨轻点了下头,算是知晓了。
早朝上,又是一番扯皮,秦墨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大臣你来我往,讨论不出一个章程。
下了朝,秦墨走到御花园时想起青年端坐在亭子里的那清瘦的模样,脚下一转,朝后宫走去。
只是除了太后的翊坤宫,他从未踏足过后宫其他宫殿,对青年居住的地方也不甚了解,只让周福带路。
随着几道宫门,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杂乱,两旁的宫墙底下已经有墙漆脱落,道路也坑坑洼洼的不是很平坦。
直到一座宫殿门口,秦墨看着那失了颜色的宫门,皱起了眉,他忍不住想道:他就住这儿?这么破旧的地方?
“周福!”
“在…”
看着帝王漆黑的脸色,周福万念俱灰,心道天亡我也,他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怎么回事!顾苧再怎么样也是大燕国的安王,谁分配的宫殿!”
一想到身体虚弱的像个瓷人般易碎的青年就住在这种冷清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怒意上涨。
顾苧已经起了,用完早膳后被小茄子扶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贵妃椅上铺着厚实的毛绒毯子,正好供人窝在上面。
青年闭着眼,腰间搭着一块挡风用的毛毯,他的脸白的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微光。
秦墨站在门口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青年被风吹的咳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他大步上前,将捂着胸缓气的青年打横抱起,沉声训斥:“不知道自己身子差吗,大冷天吹什么风 ”
顾苧无奈:“没吹风,只是见这难得的太阳,想晒晒罢了。”
秦墨冷哼:“晒太阳不会再屋子里晒吗,没见你又咳了。”
“如果真不要你的命了也别死在孤的宫里,晦气!”
顾苧抿了下唇,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他垂着眼睫,轻轻应了一声:“嗯。”
秦墨没有察觉到青年的情绪,抱着他踏入了房间,一进那房间,更是怒了。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空荡荡的四壁,家具也只有一个衣柜和吃饭用的桌椅,床更是老旧,颜色都褪了。
而且房里的温度还不如外头高,秦墨自己都觉得有股子凉意往衣服里钻,更不用说怀里体型单薄的人了。
“怎么没有暖炉?”
“周福!”
顾苧拉了拉男人的衣服,朝他摇头:“陛下,不用找周公公了,微臣一介质子之身,能有地方住已经很好了,只是没有暖炉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青年的眼睛清澈如水,秦墨没有在里面看到对生活的愤懑不满,而是淡淡的笑意,他似乎并不在意身处何地,只要能活着便好。
秦墨咬了咬后牙槽,敏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之前这人在自己面前从不称微臣,而是以我自称,如今换了称呼,令人有些不适。
顾苧又道:“陛下,将微臣放下来吧,这不合规矩。”
顾苧知道面前的人不喜欢自己,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燕国皇子的身份,如果自己死在秦宫,会很麻烦的。
他挣扎着下来地,往后退了几步,双膝跪地,朝着男人行了大礼:“微臣顾苧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秦墨死死盯着这个人,虚握的拳头狠狠掐紧,他的声音有些虚无,但带着浓浓的不满,男人一字一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