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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
顾长愿凑上前,边庭瞬间就僵住了,太近了!
两人几乎鼻尖相抵,顾长愿鼻底的热气全沾在他的嘴唇上,边庭连毛孔都绷紧了,只敢昂头看向天花板,怕一低头就会冲动。
边庭心底升起一股热流,内心有个声音:抱住他!如钟鼓,震耳欲聋,抱住他!
他快要克制不住这份冲动了!
边庭第一次受欲望的苦,踌躇又焦灼,额头冒了一层细汗,不能自控地抬起手。顾长愿刚巧退了半步,转身拿了床上的外套:“跟我去实验室,打一针破伤风。”
边庭:“……”
“站着干嘛,走啊?就是被家猫家狗抓一下都得打,更别提雨林的动物,不能大意。”顾长愿穿好外套,朝舒砚说,“监控等我回来看。”
边庭回过神,同手同脚地跟着走了。
实验室里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顾长愿拖来一张椅子:“坐这儿,还有哪儿有受伤?”
边庭想了想,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抓痕,这一道伤比额头上的深多了,几乎被挖掉一小块肉。
顾长愿心惊:“这也是鸟弄的?”
“嗯。”
“什么样的鸟?”
“鸽子。”
顾长愿手一顿:“……”
两人无声地对视,顾长愿噙着一抹笑,不说话,就看着他,直到边庭低下头。
“有没有人告诉你,看病要如实告诉医生病情?”顾长愿掐了一把边庭的脸,笑道: “我好歹也是个生物学教授,想糊弄我怕是早了十年。”
边庭:“……”
顾长愿拿镊子沾了酒精,一看边庭的脸,又笑了:“不会说谎就别说了,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边庭一听,脸更红了。
“抬头。”顾长愿道,用酒精擦拭着边庭额头,伤口靠近眉角,再往下一点,就刺破眼睛了。他既后怕又心疼,不敢想象边庭遭遇了什么,明明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少年,本该贪玩享乐,偏偏过得这么苦,浑身是伤。
“青霉素过敏吗?要先做皮试。”顾长愿轻声说。
边庭摇头,乖乖伸出手臂,顾长愿替他扎了止血带,他手指细如葱根,肤色又白,往边庭紧实的小臂上一搭,显得娇小极了。
边庭咽了口唾沫:“顾……教授?”
顾长愿抬头:“嗯?”
边庭:“……”
“有事就说呗。”
边庭瞥向一旁:“没事。”
就想叫叫你。
叫你的名字。
顾长愿。
房间寂静,边庭心思一团乱,他就是再没恋爱经验,也知道自己对顾长愿起了非分心思,恨自己青春期来得太迟,心里翻江倒海,偏偏话到嘴边说不出,手脚也像失了控。
“行了,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不要抽烟喝酒,也别喝浓茶和咖啡,不要熬夜。”顾长愿替边庭包扎完,又拆了卷纱布交给他,“洗澡的时候把额头和手臂包起来,如果不小心弄湿了就来找我,我给你换药。”
边庭被纷乱的心思压得透不过气,连谢谢都忘了说。
回到宿舍,舒砚正翘着腿躺在床上,见到顾长愿,翻身坐起来。
舒砚:“厉害啊……”
顾长愿脱了外套挂上:“怎么?”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监控,就你发现边庭受伤了。”
顾长愿笑了声,知道他是话里有话,故意说:“我视力好,两眼裸视2.0。”
舒砚打开电脑,一脸狐疑地笑:“啧啧,我也2.0,可我看的是显示器……”
顾长愿瞥了他一眼:“4分16秒。”
舒砚:“哈?”
“刚才看到4分16秒,直接往后拖就行……”顾长愿指着监控画面,“我也有看显示器。”
“……”舒砚在心里竖了个中指。
画面无声地播放,顾长愿重头到尾看了两遍,摇了摇头。
“何一明说得对,和我们在瞎子河看到的一样,很可能是同一批猴子,换了个地方而已。”
舒砚点开桌面的文档,边听边记,他负责向嵘城研究所汇报工作。
顾长愿问:“何一明怎么说?”
舒砚听了,用力一敲回车,煞有介事地挤眼睛:“什么也没说,你们走了,他脸黑得像在煤厂里滚了一圈……”
顾长愿忽地笑出声。
舒砚:“你还笑?”
“没有没有,”顾长愿止住了笑,正儿八经地说:“就是他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被你形容成煤厂里打滚的,第一次听到,还挺新鲜。”
“我是说何博士在生气!”舒砚大叹一声,恨顾长愿没抓住重点,“不过我看就是吃醋,咱们都盯着监控呢,就你去看边庭了,还把人带走了。”
顾长愿说:“我是带他去打针。”
“啧啧……”
顾长愿头大,舒砚这性子,没去居委会当干部真是屈才:“行了,继续说监控吧。”
“行,”舒砚见好就收,调出刚写好的记录:“你们走了之后,何博士叫我把视频拷给他一份,也走了,所以何博士是什么意见我不清楚,不过我看完了,整段视频时长57分26秒,画面一开始,监控区域内大概有60多只幽猴,57分钟内没有新的幽猴加入,也没有幽猴离开,所有的猴子都在画面里。我查了资料,幽猴的群居秩序比一般猴类更严格,通常行动一致,没有落单的。无论是在瞎子河边还是在这个湖里,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