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刚才没有下意识的抬手，这一刀就砍在我胳膊上了。
    那一刀力度一点也不小，到现在还震得沈声胳膊隐隐发麻，很难想象这一刀要是直接砍在手臂上的后果，多半他还没正式就业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斗殴]技能获得成长，斗殴点数增加10’
    沈声又是有点后怕又是有点抱怨地道：“A先生，您这样太吓人了，我要是没接住怎么办。”
    “吓人吗？”匕首转了两圈又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A神色平平，“你应该早点习惯。”
    他重新坐回病床上，方才教导时的严厉神色仿佛只是错觉，他又恢复到沈声最熟悉的状态，他语气中还带着点笑意：“相信我，就算你没挡住，我也不会伤害到你。”
    又来了。
    他总是说这样暧昧到让人为难的话，偏偏沈声心里有鬼。
    尽管对方暂时不想教了，但是沈声却没就这样结束，他拿着小刀又比划了一会儿，巩固了一下刚才学到的东西。这把A先生给的小刀造型相当别致，不同于一般的水果刀或者军刀之类的，这把小刀刀身细长，整体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形，刀刃是一种奇异的暗灰色，但是沈声一点也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
    这是一把像艺术品一样的小刀，细质的皮革缠手虽然有一点老化的痕迹，但是摸起来手感温润，看得出来它的主人用心保养过。
    “对了，还没有感谢你送给我这把刀。”
    “没什么，你现在还不出去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从放在床头的果篮中调出一个已经洗好了的苹果拿在手里，“我说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就是让你全权负责的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被袭击，也算作是你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沈声有点吃惊，“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去和那种怪物作战？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觉得我不行。
    红彤彤的苹果被好好的握在指节修长的手中，他理所当然的凝视着沈声：“难道收下你就是为了让你来打听小道消息的吗？之前在酒店里你不是做的不错吗。”
    那能一样吗，那不是没办法吗！
    沈声并不认为自己多了把小刀，学了两下子，就能跟那种完全隐形的食人怪物对抗，A先生对于他有什么水平应该也很清楚才是，所以为什么还要······？
    难道说他的意思是让我跑？我昨天的确逃跑的有些慢了。
    “逃跑不丢人，前提是你能跑得掉，去吧。”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flag立起来了。”沈声想通了之后也没逃避责任，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挥了挥手出到了半夜的走廊里。
    一月北方的走廊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医院这栋楼的供暖不是很好，不知道哪里还开着窗户，北风灌进来吹得整条走廊都凉飕飕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钓饵，被人甩出去钓食人魔还得自己想办法别被人一口吞了。
    沈声昨天就被扣在医院里没走成，没法回宿舍去找他之前准备的那一堆没用上的工具，但是出于对自己幸运指数的自信，他今天白天的时候跟同事要了个用来照口腔的小手电筒。
    现在果然就要派上用场了。
    首先就先去昨天卢方明被袭击的地方看看吧，白天的时候一堆人进进出出的，很难发现什么。
    人一旦心里有鬼，看什么都像是有鬼，沈声走在和平时别无差异的走廊里，却只觉得医院宽敞的能推过手术车的走廊过于空荡了。
    夜班的护士都在护士台坐着，整个楼里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偶然间遇到的一个病人都能让沈声吓一跳。
    我的确还是太嫩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意志力薄弱，对于意外的承受能力也远远达不到标准。
    看着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有些眼熟的病人，沈声无声的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小刀，反握着用自己的手臂藏起刀刃，摆出一副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与其擦肩而过。
    已经十点多了，沈声这一路走过去也没有再能遇见哪怕一个人。
    卢方明被自己的地点是在6楼的卫生间里，和A所在的病房正好远远的隔开了，一会儿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意外，跑起来都不是很好跑。而且还要注意不要惊吓到其他的病人。
    天知道如果被大量病人发现的话到底会闹出什么事来，总之到时候不管处理的如何，他是铁定要倒大霉的。
    做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
    沈声突然发出了一般社畜才会有的感慨，尽管这份工作听起来奇幻极了，但是终究还是有它世俗的一面嘛。这么一想一下子就感觉轻松了，别把它当做什么拯救人类的事业，就当做是普通的工作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多想西想太多了，沈声不知不觉间已经重新放平了心态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当初给出他入职评估的分析师并没有说错，沈声是一个很适合成为调查员的人，他很有天赋。
    但是现在沈声可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他刚走到这个昨天刚出了事的卫生间门口，直觉就让他竖起了汗毛。
    卫生间的气味和清新完全无关，但是沈声却在这样浑浊的空气中分辨出了血的味道。
    卫生间里灯光很亮，并不需要手电筒，沈声握紧了小刀，手心有一点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薄汗，但是柔软的皮质握手很好的起到了防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