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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无害,又挺会打扮和伪装,有过几次失败的经历后,接下来就可谓手到擒来。
人口数量太多了,失踪那么一两个人也激不起涟漪。
栗发觉得,所有文件的价格中,用“活人”做货币最为划算。
然而就当他以为自己很聪明、让眼前的男人没有继续折磨自己的意思时,对方的鞋跟却擦过他的手臂,鞋尖碰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名字。”
栗发略微迟疑,“……介诚。”
“诚实的诚?”
“是,诚实的诚。”
关渝舟看着他满是血污和唾液的半张脸,不着痕迹地皱着眉。
介诚看着关渝舟,似是想要挤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他忽然用起了尊称:“您和我没什么两样,您一开始就知道,那罐子里头装的东西有问题吧?”
关渝舟俯视着他,鞋尖抬起了他的下巴。
“那罐子要是不碎,它在哪儿,今天小鬼就会徘徊在哪儿。您让两个小孩子带走,其实原本也只是抱着利用他们的心思吧?”
关渝舟没搭理,像是根本没听进去。
“毕竟他们看上去更好欺负,会让人更乐意抢夺资源……您还特意给了乌阿足够时间,让他来当这个冤大头,您这么做本就是想让他去死……所以您和我没差,我说的没错吧?既然我们都是同类人,那您为何不选择和我同行,我——”
“同类人?我和你?”
关渝舟审视他片刻,待记住面貌后,脚便毫不留情地一收,让人下巴狠狠磕在了地上。
他起身把刀扔在介诚背上,不管对方蜷缩着痛呼的模样,冷声道:“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再有一次,我会在出去后割掉你的舌头。”
介诚在地上崴了一圈,回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屋子里却没了关渝舟的身影。
他脸上的红缓缓褪去,身体也逐渐冷静下来。片刻后,他阴晴不定地望着已经滑落到腰旁的刀具,咧嘴骂了句脏话。
……
关渝舟睁开眼,周围是熟悉的茶水室。周遭没有其他人,狭小的空间内只有桌上半杯茶的香气弥漫,杯壁上还带了些暂未消退的余温。
他揉了揉额角,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拿起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将身上的运动服换成摆在一旁的高定,顺手把鞋子丢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打开门锁推门而出。
文件夹堆得一团糟的书桌前背对坐着一名黑发贵妇,听见响动后对方不慌不忙地将手中杯子放回茶盘中,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造型别致的耳钉。
“出来了?”贵妇望了眼墙上的钟:“这回看样子不难嘛,你还没睡半小时。”
她声色实在不算柔美,像是掐着嗓子冒出的音。
好在关渝舟早已习惯了对方怪异的调调,神色略带不悦地扫了眼自己一片狼藉的桌子,“不是说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让你那个能干的小助理收拾好了。”贵妇满不在乎地从包里掏出指甲油,开始护理手指甲,“反正他每次替你做事都很开心,我这样还算是做了顺水人情。”
关渝舟不作搭理,仿佛多看一眼就控制不住想要把人撵出去一般。他习惯性摸了摸指节,那儿原本留着印子的地方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枚模样斑驳的戒指。
贵妇媚眼如丝地吹着指甲,抽空打量了他几眼,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要急不可耐倒自己胃口?”
关渝舟没有否认,目光锁在饰物上,脸上表情却顿时柔和下来。
“我明天回国。”
贵妇对他的反应而感到微微惊讶,隔了一会儿才问起来:“国内不是不许你回去?”
“有时间打扮,不如多看看新闻。”
“随你,只要你回国还能保住一条命就行。”贵妇态度很无所谓,涂完了指甲又捏起茶杯递到嘴边抿了口,“随便留个什么东西下来吧。有需要就发邮件给我,到时候我要是心情好了就跟你一块儿进去。”
“下周我会再进去,提前和你说一声。”关渝舟说完还不忘添上一句,“到时候你一起。”
贵妇手没由来地一抖,半瓶指甲油全贡献给了地板,“为什么我也要进去?我还没闲两个月呢,不急着找死。”
“把地擦干净,然后离开我的办公室。”
贵妇理了理裙子,手中小折扇一开,娇声娇气道:“你上午还说,给你放一中午哨就请人家去吃火锅的。”
关渝舟冷笑:“你要是再恶心我,下次我会喊上小羊一起进去。”
贵妇:“……”
她扇子一收,表情一肃,老实了。
办公室外是一个摄影棚,小助理顶着金灿灿的头发,操着一口不怎么顺畅的国语,样貌不过二十上下。
男孩勤工俭学来他这里做一个摄影助理,浑身都有这个年纪使不完的劲儿和活泼感,“白女士,午安。”
白女士标志一笑:“不好意思,里面有些乱,麻烦替我整理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小助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飞快看了关渝舟一眼,蹦蹦跳跳地进去收拾了。
坐进车里,白女士啪嗒点燃一根烟,带着手套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系安全带的男人,“你这小助理性格不错,人也漂亮,明眼的都知道他有跟你的那份意思。你在国内又不是那么好呆的,不如就留下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