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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空自我,找了一个端点盯着发起了呆,目光无意识地追着水珠一点点往下滑。
忽然就想到昨天关渝舟背对玻璃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沉思的模样了。
“笃笃。”
门被敲了两下,力道不大,似乎只及平常执事的一半,却足以拉回他的思绪。
原本就在颤动的眼皮又是一跳,夏濯竖起耳朵,没有第一时间应声。关渝舟离开前带了钥匙走,回来的话肯定自己开门,所以门外的一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
“笃笃。”
夏濯软着膝盖下了床,他没有穿鞋,光着脚小心翼翼贴着墙艰难挪步。地上还残留着一片昨晚留下的血迹,清洗后虽然并不明显,却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不能开窗通风,就导致屋里仍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萦绕,久久没法散开。
他想贴着猫眼朝外看一眼,但又想到虽然从外侧看不见屋内人的模样,可一旦他贴上去就会遮住光,外面人是能确认房间里有人的。
思来想去,夏濯决定按兵不动,管他来的人是谁,不出声就不放人。
“笃笃笃。”
第三次敲了三声。
他靠着门,抑制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一点点将耳朵贴了上去。门外站着的人动作幅度并不大,不敲门时就一片寂静,让他听不出什么蹊跷。
他想起来似乎有一种说法,外出住宿时半夜有人敲门,打开门后走廊里却是空的,实际上那敲门的“人”已经在开门同时进屋里了。
这让他浑身一激灵,好似已经透过门,能看见一个满身怨气的鬼了。
不开!谁开谁傻.逼!
“笃、笃、笃。”
这次的力度加大了些许,节奏也变慢下来。夏濯屏息凝神坐在地毯上,短短离床几分钟头就晕乎得更厉害了。他难耐地扯了扯领口,想驱散开身上似是要将他灼烧的热度,却听到门外的人重重地“啧”了一声,稀里哗啦的纸袋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不成是来给他送饭的?
这个猜想冒出来没多久,那人就隔着一扇门开了口:“在不在?给你带早餐了。”
是白夫人的声音。
夏濯撑着墙爬起来,透过猫眼看了一圈,红色的衣摆露出一小截,翩长地垂在地面上。
“夫人?”
“是我,把门打开。我还有事要忙,别耽误时间。”
夏濯长吁一口气,僵硬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这才察觉到脖子后爬满了不知什么时冒出来的冷汗。门锁在手心下发出咔哒一声响,门外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握上把手,将门向内推开了,露出半张脸来。
动作比头脑快了半秒,他猛地下意识伸手抵住了门板。
栾萦雪披着不知哪里找来的红帘布,手里攥着从餐厅里拿来的打包袋,上面布满了指甲戳出来的洞眼。但在他将门重新合上前,一只脚已经卡进了门缝间,阻碍了他的举动。
“原本以为你不会上钩的,没想到会这么好骗。”栾萦雪用力抵着门,不再伪装声音后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笑。她像是感受不到脚被挤压的疼痛,任由精致圆润的小皮鞋起了皱,尖利地叫道:“把名片给我!”
夏濯堪堪挡住她,险些被伸进来的那只手抓上脸,边咳边急促问:“咳咳……什么名片?”
“你的名片!我要你的名片!”栾萦雪将印着“模特”的名片丢进房间,摊开手向他不停讨要:“是我先看上的,把它给我!”
夏濯皱着眉看着地面上那张卡片,洁白的纸面上落着歪七扭八的灰痕和掐印,似是被人蹂躏后踩过好几回了。栾萦雪不停地撞着门,嘴里说着威逼的话,和这几日安静老实的模样截然不同,精神完全已经处于悬崖的边沿,随时可能崩溃。
“她找我好几次了……我会被杀掉的,我不要这个身份,你去给她做替补啊!你这么蠢,就应该死了给别人铺路!”
夏濯不爱听这话,哪怕脑子里混成一团,他也不能让别人占口头便宜,毫无气势地骂骂咧咧道:“神经病吧你,脑子都被自己腐化没了?交换名片就等于交换身份?那你之前怎么不把你冤死的朋友身上那张拿走?你现在把名片丢了不也等于丢弃了身份?咳、咳咳……赶紧滚!”
“那个男人死了!他死在餐厅里了!他已经被杀了!”栾萦雪挤进上半身,怨恨地看着夏濯:“我知道新娘有个好朋友,身份就在你手里,这明明应该属于我的!是你那时候抢走了属于我的身份,不然我不会被逼到现在这种境地,更不会和倩倩闹翻!倩倩就是你害死的!我要替倩倩报仇!”
夏濯听懵了,都不知该不该笑。这是什么强行扣锅的言论,怎么一个两个参与者都是这副德行?!想到这小姑娘一开始满面羞怯地给自己递手帕,还真是应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他撑了这么久,实在有些没劲了,片片酥麻感爬上脊背,像是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就一秒恍神的功夫,栾萦雪猛地冲撞进来,直接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裤子口袋里到处翻找。
“给我!快把它给我!不给我我就杀死你,然后迟早会搜到的。”
被掐着嗓子,夏濯咳都咳不出来。他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汗几乎浸湿了整片前额和后脑,脸红得十分异常。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话是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女生说的,那种如蛇蝎般的视线让他几欲呕吐,更别说是这种被紧贴着肌肤的感觉令他胃里抽搐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