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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傻眼,“他这样还活着吗?”
“不知道。”关渝舟拧着眉,“跟上看看他会去哪。”
男孩在往坡上去。他沿着三人下来的路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甚至腿都没有动弹,就那样飘着移动位置。
“不会是森林吧?”夏濯猜测道:“如果他们都是去了森林里的某个地方,那到目前为止没人能找出来也就不奇怪了。所以我们要快人一步先进去吗?”
“嗯。”关渝舟想了想,又改口道:“里面可能有危险,更何况现在不是白天。你和覃念留在这里吧,他可以保护你安全,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晚上靠近森林,但都浪费那么多时间来蹲点了,好不容易蹲来了成果,怎么可能现在就折返?
夏濯摆明了不依他:“你上回也是这样,嫌我拖你后腿。”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里面太黑了,你不是怕黑?”
夏濯晃了晃手电筒,龇着牙笑嘻嘻的:“筒筒在手,天下我有~”
再和他扯下去那边人影都要走没了,关渝舟无奈,只好妥协。他叮嘱夏濯紧跟自己,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早点说,得到对方好几个点头才罢休。
协议签订完毕,那边的白兔子动了。
镜子从八音盒里卸下来又照不到它,装上后又无法映出小黑,想要试着把它抓住可以说是无稽之谈。退一步讲,也没必要抓来关掉它,他们更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能为他们指明白路就再好不过。
男孩低垂着头颅,不知是还没醒来或者已经昏迷过去。二楼摔下来死倒是不至于,但肚子成那样估计生存的希望还是渺茫的。
晚上的森林明显更阴冷,说是没有经过自然开采,但却听不见半分鸟叫虫鸣。
三人默不作声地偷偷尾随,夏濯的手电筒不能往前面照,只能朝自己脚底下打。越往里走树木的间隔越小,杂草更是繁盛,虽然便于隐藏身形,但却很容易暴露声音。好在问题不大,只要音乐声不停,他们这点响动根本引起不了多大动静。
土壤渐渐潮湿起来,似是河水的分支浇灌了脚下的这片土壤,淡淡的水腥味和绿植腐败的气味着实有些不大好闻。关渝舟朝他伸了只手,“小心点,地上石头太多了。”
“石头倒还好,青苔是真的滑……”夏濯毫不矫情地一把抓上去,陡然咔嚓一声踩断了什么东西,看了两眼才辨认出来,“哇靠,这是骨头吧?人骨?还是动物的?”
垂头的间隙里,他余光里瞥到似乎有什么人影一闪而过,重新抬头却发现那只是块挂在树梢上的破布而已。可他又觉得有一道视线正从暗中投来,也不知是不是太敏感才导致产生了错觉,等他再想屏息凝神揪出视线究竟来自哪里时,这种怪异的感觉便消失了。
关渝舟问了句怎么了。
“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夏濯皱皱鼻子,“现在没了。”
关渝舟点了头,“嗯,从我们进森林起就有了。”
“那你不早说,我鸡皮疙瘩刚刚都出来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人担着发觉被偷窥的重任呢。”
“关先生,夏先生……你们看那边。”覃念朝斜角指了指,“我、我夜间视力不太好,那边是不是有块……奇怪的石头?”
夏濯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那哪是奇怪的石头,分明就是一块灰白色的墓碑,前面的土堆都有半个人高了,只不过被植被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和周围的环境混在一起难以辨别。
荒村的那片坟场给他带来的震撼还残存在记忆里,他不禁咋舌:“我们这是又走墓地来了?”
所以刚刚他踩碎的不会真是这坟里的人骨吧,那这简直比掘了坟还过分啊。
恰在此时乐声停了。
原本还在说话的三人立刻噤了声,四周空气也宛如凝结住了,无论是擦肩而过的风还是脚下流淌的水,一切都沉进幽深无边的寂静里。
他们本就是朝有声响的地方走,现在声音没了反而不好行动,关渝舟思考后决定看完墓碑再去找路,毕竟这块碑已经给他们摆到眼前了,那哪有拣芝麻丢西瓜的道理。
青苔遮住了半边碑文,覃念和关渝舟从地上捡了树枝去清理,夏濯便握着手电蹲一旁给他俩照亮。看着顶部第一个“秋”字逐渐显形,他嘴里道:“这不会是秋应华的墓吧?”
但紧接着下面地第二字就否决了他的猜测。
【秋天睿/蒋雅洁/之墓
子秋应华/友水平西镇镇长/1997年03月05日敬立】
一滴水从碑顶滑落,到夏濯眼前时他伸手将它抹去了,指尖划过冰凉的碑石,自“蒋雅洁”的“雅”上一蹭而过。
他这才发现就在他们擦拭石碑时周围竟然起了雾,五米内没什么感觉,再往远处看已经模糊到树影都不见了。
他下意识去找关渝舟的身影,这家伙就站在自己身后,一个大高个安全感顿时max。
关渝舟被他瞬间扬起的笑容感染,也止不住弯了唇,“在笑什么?”
夏濯嘿嘿地傻乐,不等调戏一句,身边的覃念突然又惊叫出声:“夏夏、夏先生!”
这一声呼唤一点征兆都没有,夏濯难免被吓了一小跳,“啊?”他视线从关渝舟脸上收回,看见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那个女性名字居然变红了,血正顺着凹陷的痕迹噗噗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