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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给主人的献礼(三十二)
虽然两人已经收敛了不少,但车上空间总共就这么大,他俩那点事儿前排的眼镜娘和鸭舌帽都听墙角听得一清二楚。
但又好像没人在意,鸭舌帽开了一路车,嘴里就叽叽歪歪没停下过,一直在责备车太过垃圾,一会儿又嫌路况太差,好几回方向盘没打好险些撞了树。
眼镜娘搭着窗,发丝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到处乱窜,“说了一天话你不累?”
“你不是心情不好嘛。”鸭舌帽嗨了一声,像是压根没有察觉出她话语中涵盖的嫌弃,“没事儿,又不是现实中被毁容了,还没消气呢?”
“怎么消?”眼镜娘冷脸道:“她划了我一刀,我还给她后就能算是扯平?你最后还把她放走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的错。”鸭舌帽立马打住,转话题问后座上的人:“我走这路对不对啊?我看燃油指示灯都亮了,再不到目的地咱们就得换腿走了。”
夏濯道:“你还知道燃油指示灯?我瞧着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车嘛。”
“不瞒你说,我哥是专业的赛车手,小时候我就跟他屁?股后头乱窜,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鸭舌帽语气骄傲,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专门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耳朵。结果手刚离了方向盘,前面大灯里突然闪过个人影,刹车刹得全员都猝不及防,要不是关渝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夏濯的胳膊,他整个人都能被甩去前排。
“怎么了?”一直望着右手边夜晚林间风景的眼镜娘抓着安全带。
鸭舌帽定睛一瞧,前方空空荡荡,别说人影了,就连杂草都没生,只有光秃秃的一片土地。
但他非但没放松警惕,还拧眉绷紧了身体,“都当心点,不太对劲。”
“应该没什么问题。”夏濯坐稳,回想了一下刚才那眨眼间就消失的身影,“刚才那个人身上穿了旗袍,八成是蒋雅洁在给我们领路,你往有她在的地方走。”
鸭舌帽念了遍名字,“蒋雅洁?是剧情里的人物?”
“对,是秋应华的妈妈。”
“你们剧情摸索是真的快。”鸭舌帽笑了笑,似是信了他所说的话,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了,“下次有机会结个盟吧,和聪明人一起做任务挺愉快的。”
“结盟啊……”夏濯狡黠地眨眨眼,“先一块儿过了这一次再说呗。”
“哇,我觉得我们诚意已经表达得足够了呢。”鸭舌帽夸张地感叹了一句,又透过后视镜瞧了眼后方的情形,“对了,绵羊没事吧,他眼睛不是受伤了吗?”
夏濯转过脸,覃念还沉沉地睡着,原本可怖的半脸血已经被拾掇干净,但还不像是短时间内会醒来的样子,“他吃过药了,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虽然没有大碍,但我们想在药效失效前出去。”
“药效只会持续半小……什么玩意儿!”鸭舌帽浑身一个激灵,被自上而下从车顶垂着的头发丝吓了一跳。
有什么东西趴在车顶,随着车的移动一同前进着。不过问题不大,夏濯认出了那张倒挂下来的脸,正是与他所猜无异的蒋雅洁。
但她的脑袋上还留着个大窟窿,血胡作一团,看上去不免有些瘆人,完全没有坟前那一副朱唇粉面模样。
他拍拍椅背,“没事,继续往前开。”
蒋雅洁目眦欲裂地张了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只惨白的手紧贴在玻璃上,缓缓朝右方指去。
“我去,指个路怎么搞得这么吓人,这放谁眼前都觉得是在索命吧。”鸭舌帽回过神,转动了方向盘,蒋雅洁的手也随之变了角度,直直地往前伸去。玻璃前的血越流越多,已经严重地阻碍到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本来还没什么,现在来这么一出,我真要有上路恐惧症了。怕不是以后每次摸到车,都会想起曾经有个女鬼挂在我的头顶给我当指西针……”
什么指西针?眼镜娘不耐地催他:“快开,天已经黑透了。”
“好好好。”鸭舌帽答应得顺,私下却苦笑连天,心说这不快能行吗?你头上悬个鬼你试试,现在放他下车跑他都能跑出千米提测全校第一的成绩。
但这趟行车路线还是以没了油而告终,大灯黯淡到几乎照不清前路,光还没有手上的手电筒扫得远。
他们把那土堆高的白菜全丢了下去,轱辘还是转不起来,只能选择弃车徒步了。
覃念被一个肌肉男背在背上,秋应华的尸体被另一个肌肉男抱在怀里,而狄盛实在块头有些大,被他们藏在了车厢里任命运选择,能不能活着离开就全靠自身造化了。
鸭舌帽嘭地关上车门,朝车顶扫去一眼,上面空空如也,空剩一片猩红。他握着手电乐观道:“挺好,提前做做热身运动。”似是欣赏夏濯刚才冷静自持的模样,他伸出一只手问道:“小哥尊姓大名?”
夏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高大的人影已经把他挡到身后去了。他抬了抬头,关渝舟正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鸭舌帽,眼里情绪未知。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鸭舌帽见状,立马配合地退去两米开外,帽子一翻又重新变成了初见一面时那种高冷不近人情的表情,“我可是心有所属的,而且还笔直笔直。”
只不过暗恋之旅路漫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