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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白夫人抬高胳膊挥了挥,语调随意:“咱们暂时分开行动,一会儿见。”
夏濯疑惑地回头:“他干什么去了?”
“找小狼狗了。”关渝舟揽过他,“随他去,我们先去隧道。”
“他说的镜子隧道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吗?”
“嗯。”关渝舟说:“‘镜子’和‘自己’,这两个词之间的确关联不小。”
不过一说到镜子,夏濯首先想到的还是小黑。
“小心自己”的意思会是提醒他们小心镜子里的倒影吗?镜中另一个自己有什么攻击性?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那么刚死的那位参与者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但是既然柴刀上沾了血迹,应该还是死在了清洁工的手里吧。
夏濯想了一路的可能性,紧赶慢赶地和关渝舟来到了事件发生点。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这片地界一尘不染,什么污渍都没留下,甚至比他昨日来时还要干净,除了空气中死亡的味道还没能全被风吹散,一股不祥的气息仍旧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缠绕着。
风衣男站在隧道前,旁边站着简舒和简然,姐弟俩看见他们来时顿了一下,没什么额外的表现。但就这一点细小的变化也没能逃开风衣男的视线,他似是已经成为了两人的带领人,看着夏濯的方向问简然:“你们认识?”
简然平静地错开目光,“不认识,就昨天见过一面。”
“也对,是我想多了。”风衣男点头,“认识的话怎么会不来帮你们。”
夏濯无视了他含沙射影的话,和关渝舟进了隧道。
一切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镜子还是那面镜子,他盯着其中的自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是不是只能参与进来才会知道这镜子上有什么蹊跷?”他摸着镜面,指下的感觉也很普通。
关渝舟抬手敲了敲高处,静等了几秒,又俯身一路敲到底,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夏濯凑过去,“这面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关渝舟换了个位置又敲一遍,反复几次后似是找到了某个关键点,他让开身前的位置,“我听觉不是很敏锐,你来试试。”
夏濯不明所以地站去他旁边,“试什么?”
关渝舟说:“注意听回声。”
夏濯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闭眼倾听,但入耳的只有细细的水流声,并没有关渝舟所谓的回声。
“有吗?”
夏濯茫然摇头:“好像没有。”
“那就是猜错了。”关渝舟也没太遗憾。
“哎等等。”
“怎么了?”
“有其他的声音……”夏濯屏住呼吸,刚才有一瞬间他仿佛穿过了不停的水声,抓住了后方冒出的其他声响。但这一瞬间太短暂,还不等他回味就飞快地从耳边溜走了。
关渝舟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却等到夏濯垂头丧气地缩了回来。
“好像是我听错了。”
“其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
夏濯仔细想了想,“就只有一下,像是镜子哪里碎了一下一样,‘咔’了一小声,这声音挺闷的,我也形容不上来。硬要说的话,有可能是哪里的水流太激烈撞到了石子,石子不小心碰上玻璃了吧。”
看他一副沮丧的样子,关渝舟含笑摸摸他的头,“那你也很厉害了,这都能听出来。”
“不过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间长了是挺诡异的。”
关渝舟看向镜中的他,“哪里诡异?”
“看着看着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夏濯用力眨了眨眼,“越看对面的人越觉得陌生,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好像里面的是个陌生人一样。”
关渝舟摇了摇头,“我没有这种感觉。”
“……你别盯着我看呀,看你自己!”夏濯掰正他的脸,还没多说几句,简然他们从一旁快步走了过去,带来了一阵凉风。
风衣男说:“清洁工刚才朝那边去了,我计算过她绕馆一圈的时间,趁现在搜一下这附近,先去儿童乐园那边,一会回来再去一趟A区。”
简然声音很小:“知道了。”
风衣男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继续喂定心丸:“你放心,我们是合作关系,长辈在小孩面前可不会出尔反尔的。”
简然又说了什么,但她已经走出去很远,夏濯没听见。
“A区是海龟区吧。”等人走后,夏濯回忆道。
“对。”关渝舟说:“其实在海洋馆里,海龟比鲨鱼还要危险。”
“为什么?”
“海洋馆的鲨鱼一般都是选的相对温和的,并且平日喂食得到保障,它们不会处于饥饿的状态。但是海龟不同,它们食量很大,吃得再多也不会觉得满足,所以在下水喂食的时候很可能出现咬伤事件,潜水员必须保证自己的手脚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夏濯点着小脑袋,“原来如此……对啊!海洋馆里的动物又不会挨饿,怎么会那么凶残地把人给分食了?除非那天它们挨饿了!”
“我们可以去找找值班室在哪,地图上没标注,但总归会有的。”关渝舟提到了值班表。
“好!”夏濯一锤手,从口袋里掏出地图,“让我看看我们到现在还有哪片区域没去过。”
看他立马沉浸在下一件要做的事情中,一边看地图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关渝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