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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榻上的薄被不足以抵挡夜晚的寒气,万漠鸿就朝任平生这边挤。
任平生不胜其烦,迷迷糊糊地将人按到自己怀里,他身体壮实,两人贴在一起确实暖和,于是后半夜他们睡的都很安分。
但是第二天任平生发现他们抱在一起的情况后心里有一群喷口水生物奔腾而过。
他一动,万漠鸿动了动腿,膝盖不小心顶到任平生胯下,任平生面色一青,身手敏捷地翻下身,拿着衣服就跑出了书房。
闭着眼睛的万漠鸿微微勾起唇角,同时面颊悄悄红了起来。
他将任平生的枕头抱进怀里继续睡觉。
值夜的韩震打着盹儿,忽然听到门一阵大响,就看到他们将军穿着里衣在院子里飞奔的模样。
韩震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昨夜将军和夫人闹矛盾,今天又是一个人跑出来,到底是和好了没有?
任平生用冷水拍了拍脸,很快冷静下来,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老天怎么就给自己设置了那么多关卡。
他离开任府后,万漠鸿就起身了,喝着茶听着萧娘的消息。
“这次刺杀殿下的人不是太后派来的。”萧娘的话让万漠鸿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不是太后会是谁?
“你继续说。”万漠鸿放下茶盏,萧娘起身给他斟茶后说起他们查到的事。
这次的刺客来自江湖有名的刺客组织六合,他们都是给钱卖命的人,绝对不会泄露雇主的消息,再加上江湖人向来难以管辖,想查不容易。
“既然是花钱买凶,你怎么知道不是太后?”万漠鸿问道。
萧娘回答:“六合首领立下几条规矩,其一是不接受皇室中人的委托,尤其是姓万的。”
“原话?”万漠鸿眉头一动。
萧娘点头,听说创立六合之人本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人,但不知为何远离朝堂,混迹江湖了。
如此说来,还真不是太后,也不可能是皇帝,那还有谁这么恨自己,一定要他死。
万漠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有动机的人实在太多,没办法,他从小就是招人恨的性子,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索性他也不想了,兵来将挡,他们这么想他死,他就偏要活的好好的。
“去告诉无端,再派些人来任家。”万漠鸿说完萧娘吹了一声口哨,黑色的乌鸦从窗户外飞了进来。
昨日他在众目睽睽下被刺杀,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意外,大概是觉得万漠鸿迟早会死于各种意外。
太后自然也听说了,她遗憾道:“他倒是命大。”
喜鹊递上鱼食,太后处理政事的宫里放着八个鱼缸,里面都是肥硕的锦鲤。
太后接过鱼食,随手撒着,那些锦鲤立马围了过来,太后冷眼看着,眼神里是一种上位者的不屑。
“奴婢让人查了,是六合的杀手。”喜鹊小声说道,仿佛害怕惊了吃食的鱼儿一般。
太后将鱼食递给她,一步步走到案前说:“这六合组织,在江湖上也逍遥许久了,规矩之外的人总是难以掌握。”
“太后的意思是?”喜鹊问道。
太后坐下来拢了拢袖子说:“哀家需要暗器,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咯脚的石头,清理清理路才能通畅。”
“可是六合不……”喜鹊的话未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反抗,以贼子论处。”
太后的话让喜鹊心颤了颤,乱臣贼子当然是要出兵剿灭的,太后娘娘的手段果然强硬。
“奴婢晓得了,这就派人去安排。”说完喜鹊静静退下。
任平生心不在焉地熬到午会,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午会,以前城安营的轮值太过于死板,漏洞也不少,所以他设置了新的轮值制度。
可惜他这个新官还没放那三把火,除了青龙门的葛根,其他三门的将军均以各种理由没来午会。
葛根拍了下桌子说:“这三人是要造反吗?”
“他们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三人成虎,若他这次任由他们去了,这三个人必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了他们,到时候他这个统将岂不是被架空。
“葛毛蛋,你去拿着羽令让他们带人来集合,若抗令,就按军法处置。”任平生说道葛毛蛋立马动身。
在外的将领用虎符调兵,而城安营则是羽令,羽令非紧急不出,任平生已经想好了事由,不怕他们后面发难。
葛根带着人骑马快速飞奔,他们先来到了朱雀门,巫沉正换了装准备逛酒楼,就被葛根堵个正着儿。
“巫将军不是病了,怎么面色红润,健步如飞?”葛根下马问道。
巫沉冷笑:“本将这是心病,你算什么东西,竟来质问我?”
葛根拿出羽令,巫沉的面色立马变了,他眼睛眯了眯:“任统将莫非不知羽令非急不出?”
“废什么话,接令便是!”葛根抬了抬羽令,巫沉双手抱拳低下了头。
葛根声音洪亮地说道:“事关京城安危,所有将领前去领命。”
“末将接令。”巫沉心有不甘地接过羽令。
葛根冷冷看了他一眼上马去往白虎门,巫沉捏着羽令,心中惊疑不定,到底是真有事?还是任平生借羽令让他们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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