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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何这样微笑着,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事?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不一样,对生死、伤痛没有那样深的感触。恢复身体和神魂上的损伤用了将近十年,心上却没留下什么波澜。”晏青说,“听上去不是什么可借鉴的经验。”
“听一听你的过去也很好。”关于晏青的思绪在刚才的一段时间内驱散了瑞德脑海中不断重复上演的昏暗画面,他的话语中带着使人平静的力量。
他的吻也带着使人平静的力量。
在晏青凑过来吻上他的唇时,瑞德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接续着上一个想法的一句话,可这句话也很快烟消云散了,脑海中只剩下空白和大脑处理神经传感系统后给出的信息。
宁静的空气,温和的香气、柔然的嘴唇。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不带丝毫侵略性与占有欲的吻,甚至可以说连情|欲也不沾染几分,纯粹到底了。
和过去的那些落在他的脸颊眉边的吻一一样。过去亲吻给了瑞德亲近感,却没有往更加深入的另一个方面去想。
现在,在没有年龄的顾虑后,瑞德不得不往这个方面思考晏青的真正意图了,可他又害怕贸然问出口只会得到拒绝的答案。
他今天听过晏青说出太多拒绝的回答了,而瑞德并不觉得自己比那位清冷出尘的女剑修更加优秀或是更加适合晏青。
瑞德感觉到晏青在轻吻结束后开始用指尖描绘他的面部轮廓,从额头到鼻梁……细微的痒意让他晃了晃头,直接把脸埋进晏青散落在肩上的长发里。
晏青自然地顺着瑞德的动作环抱住了他的肩背,如同港湾环抱住了海水,浪花拍打礁石时,风中有低声的呢喃,“谢谢,斯潘塞。”
瑞德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觉得这应该是他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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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瑞德最后还是选择不将晏青隐藏的力量告诉BAU的组员们,连带着义警杀手的实情也被他隐瞒。瑞德和晏青谈过这件事后晏青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把浑身是伤的杀人犯扔到警局门口的事故,使得瑞德对于瞒下这一切的心理负担小了许多。
只是吉迪恩每次看向他时若有所思的表情给了瑞德不小的压力,摩根则时不时地来关心一下他的安全问题。
在晏青用瑞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方法解决了他的药物上瘾问题后,瑞德的状态好了不少,不过从敏感尖锐的状态中走出来仍花了他不少精力,吉迪恩单独和他交流了几次。
“如果有一天,当我面对那些凶杀案时,我的手不再冰冷颤抖,我就会告诉自己,该放手了。”吉迪恩这么说。
面对那些受害者照片时因为自己的遭遇而产生痛苦的共情是一种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以想见但在原理上又再正常不过的状态,这让瑞德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开枪杀死的第一个人。
当时那位长距离杀手在医院里和霍奇与瑞德对峙,手上还有不少人质,霍奇吸引了凶手的注意力后由瑞德配合抽出了枪,一枪命中凶手的眉心。
瑞德当时心中并没有过多的感受,他唯一纠结的是他瞄准的是凶手的脚,最后却一枪爆头。这和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杀人后会陷入的心理迷茫状态差距过大,他疑惑地向吉迪恩请教,吉迪恩当时的表情显示他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描述,不过还是用智慧和蔼的口气让瑞德不要担心。
瑞德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可几个月后,那些画面开始在他的梦中出现,无数问题困扰着他。即使他知道被他射杀的人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而他是执法者,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既不违反法律,也不违反正义,可他不能不回想着被他杀死的人的想法,回想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否能有别的选择。
反倒是晏青那样回忆起来稀松平常、甚至几乎淡忘的语气与神情让瑞德感到迷惑与茫然。可每当他想要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之前,看见晏青投过来的笑容的眼光,又感到这样的性情与晏青最为相配,除了亲自感受外,他并不再能用言语的交流得到答案。
瑞德的恢复也伴随着对新组员艾米莉·普兰提斯的接纳,这位黑发女探员凭着自己的过硬实力很快融入了BAU小组。这期间也难免发生些误会,比如说由于普兰提斯的母亲的大使身份,她和华府的许多官员熟识,她的调令又在没有被霍奇和吉迪恩批准的情况下转入了BAU,差点被看做是上面派来针对BAU的监视者。
不过在误会解开之后,普兰提斯的关系网也给了BAU更丰富的信息来源。
“上面真的觉得那些高官遇害的案子是连环杀手做的?”摩根抱着一杯咖啡,倚在咖啡台边,趁着这一小段休息时间和普兰提斯闲聊,“我听说他们打算让BAU加入调查。”
普兰提斯正睁大眼睛看着一旁的瑞德在接了一杯黑咖啡后往里面倒了快半个糖罐的白砂糖,在听到摩根的问题后皱了皱鼻子,“我以为你会为他们常常不把连环杀手当回事而愤怒,他们重视起来不好吗?”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个政治惊悚片。一个月里华府三位高官被害,从联合国粮食署的负责人、司法部副部长到州检察官,这太夸张了,”摩根喝了口咖啡摇摇头,“这些人又不缺保镖,你真的觉得那些精神失常的连环杀手能够做到这一切吗?对我来说,我更愿意相信是职业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