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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鞋上沾着的的确是古格斯先生的血液。”晏青说着,将视线投向了带着半截玻璃的小后门,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如同某种不知名怪物张开的巨口,“那是一个厨房?”
“没错,是古格斯家里日常使用的厨房,他们还有一个宴请大量宾客时才会用上的大厨房,不过现在他们也只使用那个大厨房了。”瑞德回答。
“古格斯先生为什么要在晚上非就餐时间走到厨房来?”
“古格斯夫人说他们家有专门的厨师做菜,古格斯一般不会自己进厨房,而那天晚上他在客厅里一个人看网球比赛。”瑞德皱眉,“所以我们认为unsub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吸引了古格斯先生的注意力,将他引到花园里来,这样可以避免一层破开安防系统的麻烦。你有别的想法吗?”
“为什么是unsub吸引了古格斯先生的注意呢?”晏青侧头反问,“而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红发男孩?我猜他是发出了某些声响,古格斯夫人在楼上洗澡,水声会掩盖室外的声音,但网球比赛中观众不会在一轮比赛过程中欢呼,古格斯先生观看的节目很安静,他可以听到一楼后院的响动,自己走到后院去查看情况。他走出来时没有带枪,对吗?”
“没有。”
“如果是任何异常的响动,在夜间,一个美国人绝不会如此不谨慎地外出查看。但是他就是没有带枪,我想那个男孩发出的声音或许是不具威胁性的。”
“比如说,哭声?”
“或许是。”
“他和unsub有没有可能是同伙?”
“他逃跑了,或许unsub同样让他感到畏惧。”
“而unsub并没有追上去。”
“我们可以这样说吗?”晏青突然问。
“这里没有他的脚印。”
“我们也没有留下脚印。”
瑞德低头看着自己刚刚适应了这个地面柔软度的双脚,漂浮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除了那个男孩可能是超自然生物之外,这个unsub的身份也不正常。”
“我不能确定,”晏青回答,他抬起手,用掌心感受空气中元素的流动,“那个男孩留下的气味太强烈了,几乎掩盖了其他一切气息和能量波动,我无法从中分辨出有可能属于unsub的能量。不过你们说只有这一个案发现场拍到了男孩的身影?”
瑞德看见月光落在他的手心里,“直接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只有这一个,其他几个录像是在距离案发现场一两条街的范围内拍摄到的。”
“我想去那几个案发现场看看,或许能找到unsub留下的一些气息。”晏青仰头看他,瑞德就看见月光洒落在他的侧脸上,眉骨与鼻梁的线条像是白雪覆盖下的山峦。
“好。”他不知不觉地答应了,“我们可以去蒙巴顿探员遇害的地方,这一起案件时间最近,对于你的那些方法来说应该有更为优秀的观测条件。”
在瑞德报完地名的下一刻,两人已经出现在了蒙巴顿家后的悬铃木树林里。
瑞德极富求知欲地问:“这样的瞬移技术如何选定移动坐标,是类似于地图判断还是时空跃迁技术?”
“地图判断外加神识辅助,”晏青曲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把你放在书桌抽屉里的华盛顿地图全部记下来了。”
瑞德想起那几份从地形地貌到交通系统显露图应有尽有的地图,点点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有弗吉尼亚的详尽地图。”
晏青愉悦地答应了,不过接下来,两人得干点正事。
“那个男孩的身影这一次在后面那座公园里被拍到,他当时正在追逐一只野兔。”瑞德提供着信息。
“他抓到了吗?”
“没有。”
“这真奇怪,”晏青低语,“从留下的气息上来看,他的天赋实力应该不差,却连一只野兔都抓不住么。”
“他穿着破旧,面貌凌乱,我们一度认为他可能是从收容所跑出来的流浪儿童。”瑞德看着晏青,“他的确不像你一样,能够凭空变出食物和衣服。”
“那有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可怜,或者是无父无母天生地养的小家伙一不小心闯进了人类社会,”晏青浅浅叹气,“不过他怎么会总是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呢?”
瑞德绕着林径小道上警方圈出犯罪现场的隔离带走了一圈,在尝试着寻找到晏青口中所说的气味无果后,回到他的身旁,晏青正皱眉看着叶片宽厚的悬铃木林的深处,“这里有unsub留下的气息或是能量波动吗?”
晏青的目光还在那个方向,“本该是有的,但是那个男孩应当也来过这里,那气味很重,还很新鲜,旺盛到足够掩盖unsub的气息。”
“案发时间就在三天前。”瑞德说,他只能在现场闻到没有被清洗的血迹留下的浓烈铁锈味。
“是的,气味很新鲜,而且让人感到旺盛、繁盛...不是数量上的,而是质感上的,不像是一个凶杀案现场该有的阴冷和怨气,”晏青思索时有些出神,“掩盖了阴冷和怨气...这不是那个男孩的气味能够长时间遗留,而是承载着那股味道的气息不会消散。”
“什么气息?”
晏青猛然回神,“阳气。强烈到超出常人的阳气,非常新鲜,他刚刚到过这里!”
晏青没来得及给瑞德解释什么是阳气,只是迅速施法为瑞德打开通灵眼将空间中弥散的阳气指给他看。瑞德眨了眨眼,确认这不是幻觉之后,视线在这片空间中遍布的细密的飘动在空中的白金色丝缕游走,只有蒙巴顿被割喉地面有几缕黑色的细丝如菌丝般微微随风晃动,而后被白金色丝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