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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有人罩着你翅膀就硬了?”父亲不知被昭言的哪句话激怒,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老子不合格,老子没资格?你他妈跟生你的那个婊子一样,见到有钱人上赶着往人家身边送,贱货!”
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气味越来越重,昭言的身体越来越痛。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按着他的肩把他拼命往下压,父亲再一巴掌下去,他已经站不住地摔倒在地。
“老子要早知道你这么吃里扒外,当初就不该生你!”父亲抬脚踹向昭言的腹部,一脚接着一脚,“老子应该摔死你,把你丢进尿桶淹死你,好过现在看你给老子甩脸色!”
“不要打我,求你,别打……”昭言痛得蜷缩起身体,伸出颤抖的胳膊欲保护自己的肚子,不让父亲这么踹下去。
可胳膊失去力气,动一下都费劲。
肚子承受不了充满力道的攻击,没几下便痛到麻木。
昭言不再挣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父亲。
眼睛里承载的是失望,是难过,是怨恨,和责备。
“你只会,给我……带来痛苦和灾难……”昭言张开破了的嘴角,因为腹部受伤,开口间有温热而黏稠的液体顺着唇瓣滴落在地。
“你让我,失去妈妈,你让我的家庭支离破碎……”
“你什么都不会……你只会躺在家里,打我,抢钱,喝酒……你让我,居住的地方萦绕着散不尽的腐臭味……”
“我恨你……”昭言湿了眼眶,声音沙哑,虚弱,却诡异地有力,“我再也不想,做你的孩子……”
父亲对上昭言充满憎恶的视线,这像极了记忆里那个丢弃他的女人。她离开前也是这样看他的,一样充满怨恨的眼神,一样凝视蛆虫般鄙夷的目光。
“你怎么能这么看老子?”父亲蹲下身,狠狠揪扯昭言的头发往墙上撞过去。
针对昭言母亲的怨念,那些没来得及骂出口的话,全部施加在昭言身上,“老子对你不好?是谁当初说要陪老子一辈子的,你背信弃义,你丢下老子,你还敢瞪老子!”
头与坚硬的红砖墙相撞的闷响刺耳。
昭言求饶的声音小了下去。
父亲扯着昭言后脑勺的发往后拉到自己眼皮下,视线穿过红色的血液准确地找到昭言的眼睛。
还是那样的眼神。
那么看不起他,讨厌他,不愿靠近他的眼神。
父亲眼眶即刻一片猩热。
“别这样看老子!”胸腔燃起暴怒的火,他嘶吼出声,第二次拽着昭言的头发砸向墙。
似乎想把它撞毁撞裂。
第二次过后,昭言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怨恨持续。
第三次撞击,昭言意识逐渐消散。
怨恨残留了些许。
第四次过后,昭言终于闭眼了。
怨恨消失了。
那种想丢弃自己的眼神消失了。
父亲高兴地笑出声,他松开昭言从地上站起身,一脚踹开满脸是血的儿子:“妈的,滚!”
他一口唾沫吐在昭言身上,踉跄着步伐离开。
“老子应该在你走之前就杀了你,勾搭男人,过好日子?痴心妄想的婊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自私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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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溯心里突然很不安。
他看向碗中还冒着热气的水饺,眉头缓缓蹙起。
墙上的钟逐渐走向十二,昭言通常是这个点到家,可今天昭言的脚步声迟迟没从门外传来。
引魄灯内的魂魄异常躁动,它们不停撞击着囚困自己的屏障,仿佛想出逃。
“言言……”
萧溯用灵力安抚住魂魄,察觉到异常,转身人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
房子周边能去的地方一共就那么几处,萧溯短时间内将四周尽数找遍,最后在一个地上沾着血色鞋印的地方驻足。
此处站满了围观的人,萧溯见到几辆顶端闪着红光的四轮代步工具在不停鸣叫,叫的人心底发慌。
昭言跟他说过这东西叫车,但与马车不一样,这样的车没马也能跑。
车旁有几个穿着黑色服装的人,他们将围观的民众用黄线隔开。黄线之内,有人蹲在地上,穿白衣,戴手套,似乎在验尸。
于鲜血扑鼻的腥味中,萧溯嗅到了藏匿在众人气息之下的,熟悉的,气味极浅的蜜桃气息。
他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缓缓落在倒地的人身上。
迈步,上前,维持秩序的治安人员欲将萧溯阻拦在外,可他的身体顷刻化成雾穿过治安人的手臂,停留在昭言面前时,又慢慢凝聚成完整的人形。
旁人的目光变得震惊,诧异,还带着畏惧和怀疑。
萧溯无暇顾及。
他弯腰将昭言从法医的手中接过,灵力绕昭言身体一周,短时间内对方死前的经过分毫不差地在脑海还原。
从昭言和他父亲的争执开始,一直到父亲对昭言动手,每一幕都看得清晰。
两次。
他陪在昭言身边两次,都没能为昭言挡过命劫。
眼眶突然就红了。
萧溯垂眸看向怀中额头被撞坏了的小东西,头部血肉外翻,血凝成痂粘在脸上,把原先白净漂亮的脸蛋弄的一片污脏。
这该多疼……
“把人放下!”因为萧溯破坏秩序耽误破案,治安员蹙眉对萧溯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