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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样子颇为自得,“我还听说,因为吃咱们家咸甜二酱的很多学子成绩都很好,今科状元榜眼探花都同人说自己吃过,所以很多学子都表示要吃咱们家的酱沾沾福气。”
“只可惜蛉哥之前放了话,这酱咱们唯有春闱考试时再做,所以现在也不好再拿出来卖了。”他摇摇头有些可惜“但是来瞻仰诗文的学子都要买些咱们家的料粉回去试着做,尤其是辣酱卖的极好。”
他说的辣酱正是夏安然做出来的伪版老干妈。材料廉价,存放时间颇长,又香又下饭,若是密封得好,又不太热的时候,这一罐子可存放两三个月左右,冬日能更长一些。
这东西很好用,下饭、拌面,或是当蘸料都可以,又极为下饭。
薛蟠这次来闽南时候就带了许多辣酱,一路走一路兜售,若非他还记着要给夏安然带上几罐,最后的几瓶早就被抢完了。
想到那个场景他有些心有余悸,但是眼中全是欢快的笑意。
冯渊见他说完了一直在傻笑,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场景,便接着说道“夏兄有所不知,等我们行至浙中,船家一听我们是京城薛家的商队,不知为何就聚拢起了许多船家来求我们出售些辣酱,说是因为载过客人,那客人极善烹,饭颇香,那船家当时不好意思问客人酱从何处买,后来多方打听探听到了我们薛家,正苦于地处南方无法买到北方的东西,确定了就是我们家之后,几乎是求着我们卖些酱给他们。”
“正是正是,”薛蟠听冯渊说了那日场景,赶紧接口说道“虽然不知那客人究竟是何人,但是如果能有缘见到,定是要感谢他的。”
夏安然默默得端起茶盏,饮下一口,然后若无其事、装作并不知道那客人是谁的模样放下了杯子应道“确是要感谢的。对了,二位远道而来,今日晚膳不如试试我永春的特产?”
薛蟠和冯渊都十分感兴趣,他们印象里面夏安然是十分喜欢吃的,永春特产是甚?
哎呀不管,能让夏安然拿出来招待人的,一定不会差的。
他们对夏安然就是有着可谓盲目的信任。
然后等到晚膳时候他们就对自己的信任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这是……何物?”
“似是,果胶?”
薛蟠和冯渊看着餐前凉菜都有些犹豫,他们看到一个个半个橘子那么大的半透明物被倒扣在盘中,里头可见的是白色的长条状物质。
夏安然亲自给他们端上了料碟,介绍道“此物名为竹笋冻,极其的鲜美,这料碟用的是蒜白、醋、姜丝、酱油、都是产自永春的,沾着吃,味美。”
沈戚坐在一边,手中捧茶,不置可否,完全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原来是笋啊。”薛蟠再仔细打量了下,觉得的确看上去像是笋片,他以竹签挑起一个,有些新奇的说道,“这莫非是汤冻?”
夏安然笑了下,劝道,“是呢,就和鱼冻一样的道理,薛兄,冯兄,快试试吧,这个只有这儿有,又不好保存,出了闽,这东西就是吃不到的。”
边说他边站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去问问灶房,后头的菜怎的还没上来……”
夏安然看起来为怠慢了客人极为着急,就见他大步流星得往外头走。
沈戚默默放下茶杯,余光瞄到见那两人都看着自己,有些犹豫,他说“我吃过了,你们先吃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东西现在的确难寻。”
薛蟠露出恍然神色,笋这东西要么是春天,要么是冬天,现如今秋末时节,景熙定然是费了力气才寻到这些东西的。
他举着竹签沾了些料,塞进口中,一口嚼下,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唔!!”
他迫不及待的三两口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对冯渊说“阿渊也快试试,这东西味道醇厚,里头的笋又极有嚼劲,的确好吃。”
冯渊见状也拿起了一个,等夏安然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盘子土笋冻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他的笑容更大了些,问道“怎么样,这个挺好吃的吧。”
“好吃。”薛蟠点点头,咂咂嘴,然后他点点料碟“这料碟也不错,景熙,你方才说,这醋是永春特产?”
夏安然侧过身让人将菜品端送了上来,闽地多产红曲,红曲质量极佳,因为做菜时候厨师也喜欢放入红曲,闽菜色泽偏红,今日永春县灶间用的便是最肥美的稻田鱼为底料,做了一尾红糟鱼,又用今年新长成的小鸡烧了一道红糟鸡,以今日刚运来的竹蛏烧了道淡糟鲜竹蛏,还有一道葱烤鳝段,正是夏多多今天捉来的,厨师还砸了鱼丸,用刚从田间摘下的小白菜汆了一道鱼丸汤,另炒了几道时蔬,最后一道菜正是今年新米蒸制的米饭。
蒸米用的是竹筒,米粒晶莹,带着缕缕竹香,若以他为菜也无不可。
考虑到在场的都是几个大男人,尤其有沈戚在,夏安然准备了整整五竹筒的米饭。
菜肴还是极其丰盛的。
虽然清淡了些。
主要原因还是,夏安然的辣椒没了,刚种下的还没熟,之前的囤货也被他吃完了。
这一顿,吃的薛蟠和冯渊都极为满意,夏安然到最后只能看着他们吃,他的碗早就已经放下来了,因为他怕自己再吃,饭就要不够了。
沈戚本就能吃,没想到薛蟠也不逞多让,对此冯渊给他的解释是,一路跋山涉水,除了经过大城还能上些大饭店,否则基本吃的都是干粮,所以薛蟠早就憋的不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