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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的事迹还是在他到了金华之后才打听得来的,这位国公爷是力战契丹而亡,是一武职,后在仁宗皇帝继位之后还为他招魂祭祀,只是因为这是多年前的事,此处又是相隔较远的金华,流传来的信息并不太多。
倒是他的儿子还是挺有名的。
此人诗词极佳,以词入道,徙邓州之时遇到饥荒,他便想法让当地大族布出两粟,此灾全活者四十余万。
在古代,这个数字已经当得上惊人,故而仁宗即位后便让他当了户部郎中。
但是和他的政绩相反的是,此人极其豪奢,其浮夸作风都已经流传到金华来了。在一众小清新的宋臣中,这位就像是一朵大波斯菊插进了小雏菊中一样,格外不协调。
听闻这位的各种趣事的夏安然不由牙疼,不过在他比对了年龄后就放心了,这位今年也就三十多,看样子不可能是他亲爹。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方向,而且这位魏国公是武将,虽然他儿子是文臣,但如果是同宗的话,夏安然有一身内功也说得过去。
他打算过了清明节便启程。
“白兄莫要担心,”夏安然同露出吃惊神态的白锦堂说“在下既是答应了做三郎的先生便不会擅离,”他捂着杯盏笑道“届时白兄暂先北上,安然同你们一道出发,金华同江州同在江南东路,又有水网相同,在下一来一回,若是顺利的话一月有余便可归来,”
“到时候,吾再北上寻你们,白兄也不必等我,待到春暖,吾便是要在汴京定居的,届时你们再北上之时来寻我便可。”
他说的轻松,听的两人却表情一片空白。
那一日陆小凤说这事的时候,这二人均都在场,但是他们当时听过却不留痕,盖因此二人早已确定夏安然身份有异,事实上陆小凤所说的可能性还是皇城司的人调查出来的呢。
否则陆小凤上船后才知晓夏安然失了记忆,夏安然在船上被断了讯息,陆小凤又哪来的路子能传讯?
此时的远程的传讯工具唯有飞鸽,然飞鸽之法为单程联络,利用鸽子记得巢穴所在,将鸽子带离巢穴放归之法,鸽子可没有寻人的能力,尤其是在茫茫江面、众多商船之中寻一只小凤的能力。
夏安然这所谓的身份是白锦羲假借陆小凤之口说出的试探。
只是后来随着调查的步步深入,其实众人都已将目光定在了平南王府。
他们的倾向是夏安然便是平南王世子,亦或者是双生子。故而之前便有人潜入了平南王府暗探,才有了陆小凤来传言平南王府再次失窃之事。
虽然调查的结果还未传来,但是白锦羲心中自有猜测,幸好夏安然决议启程之事尚且有段时间,尚且来得及布置一二。
夏安然只是提前说上一句,并未留心几人的反应,他正同白锦堂预约北上船舶的仓位,预计将他的那些宠物玩具给带过去呢!
很快二人就是否给钱争论了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玉堂头一回听说夏安然失忆之事,便好奇得问了是怎么回事,并且他言道自己此行同松江府几位兄弟结了拜,夏安然醒来之时既然就在松江,那么可能当地也能查到些什么。
待过几日他便书信托松江府的兄弟们查一查夏安然的情况,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对于学生的一片好心,夏安然自然是应下了,师生之间一时其乐融融。
他自不知,当夜便有若干只信鸽放飞,于一片素裹之中,仅有两只信鸽幸运得躲过了这几日频繁的花炮抵达了汴京,而白锦羲的密语很快被人译出送到了仁宗的桌案前。
年轻的帝王看到这一信息后久久沉默,他足足思考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此间屋内也沉默了一炷香,最后他开口言道“传诏,”
他一席华衣,此时他本正要去崇华门参加今年的元宵灯会与民同乐,出行前却骤然得了此信,他起身后背对奉诏的臣子边说边想着门口走去,叫人看不清此时此刻的帝王心思“诏夏安然即刻入京。”
传令的天使于半月后抵达金华,一脸懵逼的夏安然接到了自己此生中的第一份圣旨,因仁宗之名是即刻,夏安然便只有一夜时间准备行李,他于此措不及防,反倒是白家的三位兄弟快速得为他准备好了马车,将他送上了车,且因不放心他,白二少索性改了计划陪他提前上京。
他此行将赶路,又是隆冬时节,本来夏安然想要将多多暂时寄在白家,等白锦堂上京时候一同带来,谁知夏多多的小爪子硬是拽着他的头发不愿意被留下,最后便无奈带了一道走,只是小奶豹是肯定带不了了。
夏安然本也没有计划带,他同白锦堂说好等到了开春,边将这幼豹放归,还细细写了他所知晓的放归说明书,一并小奶豹的饭钱留了下来,还言道自己还有些注意事项他赶路时候再写,到时候通过驿站寄回,还要烦劳白大哥费心了。
白大哥将他推上马车,表示都知道了君且安行。
匆忙间,夏安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为他送行的白三少和细犬妈妈,便被裹挟而去。
距离上次离开汴京,不过三月,再踏上此处之时,夏安然差点被冻成了狗。
冷,真的冷。
汴河河段已经封冻,此行北上便只能乘坐马车,马车密封性不够,哪怕里头燃了炭盆,冷风也是嗖嗖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