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
    话从余青的嘴里出来，竟成了她的错了。
    陈媛气极，口不择言：“现在是你跟客户高在一起，我来帮你处理，你反倒是来指责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话一落地，她心里又是说不出的委屈，眼圈鼻子一块儿泛着酸涩。
    她看着余青那张冷脸，咬着牙道：“余青，你也太自私。”
    她转身，两三步出了办公室的门，门被重重关上，砰地一声，震得玻璃墙都在颤。
    在外面办公的同事早就注意到了这办公室里的俩人，频频从着办公桌前抬头往着余青的办公室的方向看。虽隔着音，但也能感觉到里面剑拔弩张的架势。
    一开始，余青跟着陈媛一块儿加入到至衡，多少人都以为他俩是一对儿。
    即便不是，也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起初私下里不少同事还开着他俩的玩笑，都被陈媛给挡了去，陈媛一直觉得自己早是摆正了位置，可她却千万没想过，随着这所谓的习惯，这所谓的合作，让她摆正了的位置也不由自主的往着余青那边倾移。
    从开始到现在，余青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大有转变，这改变让人不由得觉得是因为感情的加持。说到底，谁不会对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动心？
    她已经默认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了解了解，可怜连个皮毛都没摸到。
    这些陈媛都没机会静下心去思考，她一向骄傲，对此面对不了，也接受不了。
    人都是怕输的，而她自己心里也无比清楚，她甚至都算不上余青众多中的一个选项。
    逃避虽然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不是吗？
    陈媛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静了半个小时，出来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样子，站在洗手间的镜前补好了妆。
    情绪剧烈起伏后的结果就是让大脑一片空白，她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人，迟疑了半晌，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也就在当天，身在美国的何成收到了陈媛发来的消息：何律，什么时候方便聊一下？
    何成没有回复，他直接给余青拨过去个电话，电话接起来，何成问道：“你跟陈媛怎么了？”
    余青正在律所，至衡的人员配置比不上他们在纽约律所时的资源，很多事他带的组员没有能力经验去做的，剩下的都压在了余青身上。
    对余青来说，抽出时间手把手的教，还不如他自己动手的效率高，也更可靠。
    他不会把出差错的风险放在别人手上，尤其是放在几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身上。
    余青接到电话瞬间是反应过来，他问道：“她找你了？”
    何成说：“嗯，刚给我发了消息，我还没回复，先来问问情况。”
    余青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何成说：“不好说，谈判不顺利，估计还要阵子。”
    余青的态度已经让何成心里有了大概的答案。
    陈媛跟余青的纠葛他再清楚不过，他曾今以为陈媛感性，余青冷漠，两人算是能在关键时候能彼此拉一把的拍档。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俩选了诉讼的这条路。
    可惜事与愿违，如今没了这前提，说起这搭档，单从商业的角度去看，存在的意义也不是很大了。
    有时候，也许还是个拖累。
    这种「拖累」并非仅仅存在能力层面，还包括着工作、生活感情等等。
    就好比是现在——
    陈媛迫不及的想要表明她的态度，感性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软肋。
    余青说：“陈媛那我不好说什么，但是我尊重她的选择。”
    何成问：“包括她要离开至衡？”
    余青那边顿了下，后答道：“嗯，包括。”
    何成叹了口气，按他的时间，现在才是早晨七点，天刚亮，压得灰蒙蒙的。
    何成问道：“德安那边怎么样了？”
    余青说：“没什么问题，准备安排做尽职调查了。”
    何成问他：“你准备让谁去？”
    余青说：“我自己来。”
    何成略有诧异，却也没说什么，跟余青又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就挂了电话。
    涉外这块算是至衡新起来的板块，何成自然相信余青的能力，他既然肯放权，就有足够的把握让余青放手去做。
    至于陈媛……
    他看了眼消息界面，办公室恋情永远是让上层头疼的问题，无论是双向的还是单恋。
    让何成犹豫的还有一点，并非是他不肯定陈媛的能力，只是陈媛的身份背景一直是他所担忧的顾虑。
    一个家境优渥，资源深厚的世家小姐，真的适合他们这个需要在市场上挣个头破血流的团队？有时候，不择手段也是一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她被保护得太好，显然是对这种方式无法认同。
    或许，这次的机会，是能给双方更好选择的契机。
    何成点了根烟，回了个消息过去：好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