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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箹这一路想了很多,隐藏夏天对她说的话,以前的事儿,还有身后的温度与若有似无的摩擦。
她背脊一直打得笔直,一是因为他的头发落在她脖子处有些痒,二是因为怕碰着他手腕。
车停在目的地时,步箹感到有些累。
她看了看周围,是个十字路口,没有明显的住宅,但谢邀给她的地址,就是定位在这里。
重骑熄火,身后的没动。
她身子扭了一下,身后的药膏也跟着扭了一下,步箹无语地扭头时,从后视镜中看见了紧闭双眼的谢邀。
他睡着了。
这人,居然,在机车上,睡着了?
步箹一时不知道该震惊还是应该该身后去探一探他的呼吸,毕竟骑了这么多年,还他妈第一个遇见能在她的机车上睡着的人。
不过
此刻黑夜降临,霓虹灯将他的脸颊衬得血色摇曳,阴影打在他脸颊上,骨骼好看又分明。
睫毛好长啊。
也很浓密。
步箹嫉妒地想,她就睫毛就有些短,怕比不过他,每天坚持不懈地贴假睫毛。
谢邀的嘴唇恰好朝在外面步箹顿了顿,喧闹的车声下,她竟然听见了来自喉咙处的哽咽声。
然后鬼使神差地抬手,去轻轻地碰了一下。
更触及柔软,一只手抬起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
步箹:
谢邀就在此时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清明无比,哪里有睡着的痕迹。灯光映照下,还迅速闪过了一丝笑意。
你是真觉得,会有人在你的机车上睡着吗?谢邀笑着说,以后也根本不需要去游乐园玩了,只要想坐过山车,你的后座保准体验感拉满
步箹:
刚才碰我的哪里?嗯?用的是这根手指吗?他还抓住她的手,轻轻地,顺手往前一带,摩擦让她浑身一颤,想起来许久以前的战栗。
这个人!!
这个狗贼!!
步箹抬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空,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指着他恨道:碰你的鼻子!
谢邀挑眉:真的吗?
对!步箹说,看你是不是死在我车上了,这样我还要负刑事责任,岂不是亏大了。还有我这个人去游乐园也不是坐过山车的,除了过山车你就不知道其他项目了吗!如果你以后想坐过山车也不是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谢邀说:那我现在从这里坐到东门桥去兜个风。
可以,她摊出手,800一次。
谢邀:
步箹无情地看着他,谢邀低头嘶了一下,眉头轻轻一皱,另一只手兜住受伤的手腕,看起来有些难受的样子。
步箹看到后立刻问:怎么了吗?手疼了?
嗯谢邀的音调转了山路十八弯,尾音上扬,可能是刚才压着你,压久了,忽然有点疼。大概需要你将我搀扶着送回
谢邀的要求还没说完,只见步箹着急忙慌地拿出电话:我马上安排一个医生过来
谢邀一愣,伸出手按住她的动作。
我有一个专职医生,挺好的,你这种情况应该也能看
不用。谢邀说,轻轻叹了口气。
步箹拿着手机看着他。
我骗你的。谢邀说,他想哄着她多待一会儿时间,但是
步箹拿着手机,还是看着他。
不用医生过来,我能照顾好自己。谢邀继续说,何况他也没有美国时间来应付医生。
步箹脸色表情已经褪到没有了。
谢!邀!她要再相信一次,她就是大傻逼!
去死吧!
步箹跨上机车,嗡的一声响,飞速地冲出去。
谢邀在身后笑出声。
等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才收敛住笑意,轻轻地抬了下手腕。
好吧他其实也没撒谎,刚才贴在他身上压久了,某处摸着有些疼。只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谢邀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身后的一栋商业楼。
商业楼位于街边,有些亮着有些暗着,从远处看,像星星点点的繁花。
谢邀就住在上面。
电梯缓缓向上,因为老旧,绳索发出摩擦的刺耳声,仿佛乘载了稍重的物体就有断掉的危险,但他已经在这里住了整一年。
他一会儿回家换个衣服,只能休息十分钟,晚上兼职的时间就到了。
这个手这段时间肯定是做不了了,他得先去请个假,然后寻找一下能单手完成的工作。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谢邀不用看,就知道是来自什么的信息。
他解锁。
银行: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支付贷款人民币26897元,交易后余额1009元。
扣款从不缺席,甚至连迟到也只是因为不是工作日。
谢邀推开门,一股潮湿而老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打开窗帘,面前楼下的万家灯火,身后是寂静无人的黑暗和自己孤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