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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人影绰绰,灯火通明,但是这些都跟池烬没有关系,将慕清洺留下的功课做完之后,他便沉沉睡了过去,正在塌上酣睡的他并不知道今晚的赏花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为了彻查岳王余孽,殿下有令,封锁宫门,明日停一天早朝。
消息传来的时候,卢瑜已经穿好了朝服打算出门了,却被这个消息生生坠住了脚步。
昨晚的赏花宴他并未去参加,所以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就在卢瑜皱眉思忖的时候,下人来报。
慕大人来了。
卢瑜紧锁的眉头这才略微松开,忙道:让他进来。
随后伸开手臂,示意小厮将他刚刚穿好的朝服给褪下来,又换了一身便服这才去正堂见慕清洺。
等到他到了正堂的时候,慕清洺正从小厮手中接过茶盏,冷淡却有礼。
依旧是一身青衣长衫,头发用一根玉簪简单随意地束在头顶,清隽贵雅,气质超然,只是这脸色比他上次见到慕清洺的时候,好像要差了一些。
瞧见卢瑜的身影,他连忙将手中茶盏放在一旁,弯腰对着卢瑜作揖道:清洺见过尚书大人。
两人拱手作揖之后便落座了,他知道卢瑜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便将昨晚赏花宴的事情简单告诉给卢瑜,最后带了一句。
大人的嘱托,清洺有愧,并未做到。
瞧着慕清洺此刻略显惨白的脸色,和语气中的愧疚,卢瑜捋了捋胡须,哪里忍心怪罪慕清洺,便说道。
此事错不在你,是老夫欠考虑了。
随后视线落到慕清洺的身上,关忧道:子慕既受了伤那便在家中好好休养几天,何必如此奔波。
他轻轻摇头道:现如今身居太傅,不敢渎职懈怠,待会还需进宫教导陛下。
卢瑜此刻才反应过来,就算停朝所有大臣都不能进宫,慕清洺还要进宫教导池烬。
慕大人辛苦了,教导陛下要紧,还是快些入宫吧。
不敢耽搁时间,他连忙让人送慕清洺出府。
清洺告辞。
将慕清洺送走之后,还不等卢瑜喝上一口热茶,便又有下人来报:大人,安王殿下求见。
这厢,齐国公府。
楼阁台榭,碧瓦朱甍间,即墨卿一身朱袍负手而立,只单单站在那里,便是上京城最耀眼的少年郎。
他站在原地,狭长的狐狸眸被阳光耀的微微眯起,却依旧执拗地不肯低头避其光芒,他在等着荣伯将他的马牵来。
多谢荣伯!
待到荣伯赶回来之后,他抓住缰绳利索地翻身上马,这才转头对着仰头看他的荣伯道。
若是父亲问起来,便说我去书院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即墨卿便轻喝一声,夹紧马腹离开了。
荣伯上了年纪,站在原地将即墨卿的那句话反复念叨了好几遍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忙抬头对着即墨卿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喊道。
若是老爷不问起,那公子到底要去哪?
疾驰而去的马蹄声夹杂着即墨卿含笑的声音传来。
教坊司。
教坊司处于上京城的闹市区,平日里就算停了那些丝竹声,漫过来的也是喧嚣嘈杂声,寻不着半点清净。
容廷和容窈两人都住在教坊司内,哪怕她已经给容廷找了一间最偏僻的房间了,可那吵闹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容窈端着一小碟点心,曼步朝着四楼走去,伸手将房间给推开,就看见容廷站在窗口处,正在背书。
见到她走了过来,这才放下手中书卷唤了一句。
姐。
她伸手将房门关起,试图将外面的声音压一压,可单薄的木板压不住那些声音,她抬眸朝着容廷看过去,将点心放到一旁,轻启红唇说道。
我在城外买了座宅子,你明日便搬到那去吧。
容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只落下了一个字:好。
她抬步走到容廷的身侧,想要看看容廷在背的是什么书,但她刚刚走到窗口附近,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低头朝着楼下看去,正巧看见即墨卿翻身下马,大步朝着教司坊内走了进来。
秀眉微蹙,她本以为不过是一句戏话,没想到即墨卿真的来了,她转眸朝着容廷看过去,不等她开口。
容廷便将书卷拿起来,说道:我今日去书院。
即墨卿和容廷现在同为书院学子,现如今这个容廷的身份是假造的,那他就得避着点即墨卿。
今日是即墨卿第一次出入风月场所,但是并未有想象中的局促。
待她走出去的时候,即墨卿正被一众伎子乐人围住,即墨卿脸上带笑,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时不时地惹得那些姑娘发出一阵娇笑。
她站在三楼处,朝着即墨卿看过去的时候,似是心有所感,即墨卿亦抬头朝她看了过来,依旧是初见时的那副装束。
只是比起上次,这次似乎更加张扬了一些。
他抬头朝着容窈看过去的时候,容窈正靠在楼栏上,含水的秋眸好奇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