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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风近乎癫狂地说着,将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若不是因为容窈得罪了卢瑜的话,他会在容太尉的扶持下成为一代权臣,而不是跑去卢瑜身边当一条狗,现如今更是一条无主的丧家之犬。
此刻惊惧的泪水布满了容窈的眸子,眼前的视线模糊,她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拼命挣扎想要挣脱盛长风的禁锢,但奈何没有力气。
看着盛长风那副恶毒狰狞的面容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放大,容窈的手胡乱抓到了摆放在一旁烛台,顾不得那燃烧的火苗和滚烫蜡油会灼烫到自己,将火苗朝着盛长风禁锢自己的手肘烤去。
盛长风吃了痛,倒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的时候,将双手抽了回去。
容窈趁现在这个时机拼命朝着佛堂外跑去。
但眼看着就要跑出去了,却还是被盛长风给拽了回来,身子被人盛长风死死按在了桌案上,耳边是盛长风因为疼痛而暴怒咒骂的声音。
比之前更甚,不堪入耳。
原本应该出现的即墨卿和池渲此刻就躲在佛堂对面,观察着佛堂内的一举一动,在看见盛长风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
即墨卿便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却被池渲抓住了胳膊,比起即墨卿来看,池渲的神情现在要更加冷静一些,但她抓着即墨卿胳膊的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窈娘身上有防身的东西吗?
即墨卿拧了拧眉,将担忧的视线放到了对面佛堂中,不知道池渲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有,匕首。
他给即墨静和容窈都准备了一个。
她望着对面的容窈,眼中的担忧比起即墨卿少不上半分,即墨卿担心容窈,她又何尝不在担心,但他们现在只能耐下心来。
容窈对盛长风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若是不能克服恐惧的话,这辈子容窈都不可能走出阴影来。
让她自己杀。
就算是盛长风死了,对于容窈来说也只是将伤疤给隐藏了起来,永远都存在,不会愈合。
盛长风必须死,但是要让容窈杀了他。
即墨卿皱起眉头,满眼担忧地看着容窈,对此并不赞同。
窈娘会是盛长风的对手吗?
池渲不语,只是攥着即墨卿胳膊的手因为紧张而渐渐用力,屏气凝神,清眸凝瞩不转地盯着对面佛堂的动静。
容窈被抵在桌案上,腰肢避无可避地撞到桌案上的棱角,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此刻想起即墨卿送给自己的匕首现如今就放在腰际,趁着盛长风不注意,手掌往下滑,想要偷偷将匕首拿出来。
但就在此时,盛长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一起死吧,就算是给容家和顾衍赔罪了。
闻言,容窈的身子一僵,随后准备拿匕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任由清泪自眼角滑落下去,现如今就这般死了也挺好的。
容廷已经成婚,她也没有牵挂了。
只是那时不时在眼前闪过的朱红色衣袍,在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见容窈放弃了挣扎,盛长风也松开了容窈。
他拿过一旁的烛台就打算将整个佛堂给烧了,而在不远处一直注意着佛堂动静的池渲,在看见容窈放弃了抵抗之后,心中一急。
即墨卿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中剑就被人拔了出来,寒光一闪,纤细的胳膊上顿时就见了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裙,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在容窈闭上眼睛,静静迎接一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池渲的声音。
窈娘!
她转头看过去,便看见池渲半边身子都染上了血迹,虚弱苍白,踉踉跄跄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一旁的门框身子这才没有摔下去。
而手拿烛台的盛长风转头看着池渲,满眼的惊讶,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池渲为什么会受伤并且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心口便顿觉一疼,低头朝着自己的心口看去。
匕首从后背刺入了盛长风心口,鲜血顿时汩汩流出,容窈没有力气,要不然这锋利的匕首会刺穿盛长风的胸膛。
这一击几乎用完了容窈的力气,看见盛长风中了一匕首,还有气力转头来看自己的时候,顿时吓得放开了手中紧攥的匕首,花容失色。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上了桌案棱角。
盛长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窈,瞪大的眼睛看着容窈,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还不等出声,身形晃了晃,随即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容窈的身子也像是虚脱了一般缓缓瘫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刚刚还扶着门框没力气的池渲,突然快步走进来,将盛长风背上的匕首□□,对着尚未咽气的盛长风,手下毫不犹豫地朝着脖颈划了过去。
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匕首彻底要了盛长风的命。
即墨卿抬步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盛长风倒在地上,池渲在补刀,容窈瘫坐在地上,脸颊上的泪都半落不落似乎完全丧失了反应。
即墨卿突然发现,这一切好像有他没他都一样。
容窈整个人似是封闭了对外的感官,藏进了自己的世界里,苍白着脸呆呆愣愣,任由谁呼喊都没有反应,即墨卿只得先将容窈给扶到了齐国公府的马车上,这才返回来迎池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