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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抱住池渲,低落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臣要怎么样才能讨殿下的欢心?
在听清楚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困扰和低下的讨好,她心尖一颤,眼中的怒火彻底消散下去,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在确定慕清洺只是单单抱着她没有过多的动作之后,原本垂在池渲身侧的双手轻轻回抱慕清洺,给了一个安抚性的拥抱。
马车已经开始转动,这次骊山之行注定是甩不开慕清洺了。
她看着身前规矩安分的慕清洺,心中突然涌上了个有些疯狂的念头。
计酒给慕清洺准备的迷.药,还不等从骊山行宫回来就给慕清洺用上了,她拿着从计酒那里拿来的药丸,寻常人吃上一颗便会昏睡上几天不醒,但现在在池渲的手心足足摆放了三四颗。
洁白的药丸静静地躺在白皙娇嫩的手心,看起来十分无害。
她将手心的药丸递到慕清洺的面前,对上对方讶然和有些疑惑的眼神,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轻声哄道:大人不是要讨本宫欢心吗?
吃了。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声音失了哄骗的轻柔,转而变成了冰冷的命令式。
慕清洺低头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药丸,无色无味,他知道面前是什么药丸,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吃了药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喉结因为紧张而轻轻滚动了几下。
从他放低自己的姿态的瞬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又发生了转变。
抬头看着身前池渲居高临下淡淡的眼神,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将面前的药丸给吞了,只不过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就这么低下头,就着池渲的手心,用舌尖将小小的药丸一个个都舔进了自己的嘴里。
掌心瞬间就变得湿漉漉的,见到慕清洺全部都吃了下去,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手心的水渍毫不客气地擦在慕清洺的身上,清眸泛着兴.奋的幽光。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慕清洺随着池渲出了宫,身居高位,一连数日都可以不上早朝,但是即墨卿不可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上早朝,神情泱泱,只有在出宫见到容窈的时候才能消解了大半。
今日出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齐国公府的马车,容窈没有来接他,即墨卿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心中不满回去之后打算好好问问容窈,但是等回到齐国公府之后,还不等他发作。
就看见容窈急急忙忙迎了上来,很是着急,而且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欣喜。
见此,即墨卿忍不住皱了皱眉,忘掉了自己的不快,先是对着容窈询问:怎么了?
自今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容窈的心中便被欢喜给塞得满满当当,她想找个人倾诉,却忽略了即墨卿的嘱托。
眼下得到即墨卿回府的消息,她连忙就迎了上来,此刻更是抓住即墨卿的手腕,带着喜意地说道。
静儿有身孕了!
今日大夫照例来给即墨静检查身体,却得出了有身孕的消息。
闻言,即墨卿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不像容窈那样满眼的欣喜,这个消息对于即墨卿来说着实称不上什么好消息,他转身视线在周围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容窈见即墨卿不急着去看即墨静,反而先低头在附近找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在找什么?
找棍子。
即墨卿撩起衣袍,干脆从一旁的树丛中拿了一个扫帚来,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便朝着即墨静的院子走去了。
我打死他。
短短四个字将容窈心中的欣喜给浇灭了,理智和清醒逐渐回笼,她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担忧地蹙起眉头。
即墨静的身子撑得住生产吗?
等到慕清洺再次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从上京城到骊山行宫也不过是半日的路程,现下已经身处骊山行宫内了。
寡淡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撒进殿内,慕清洺躺在软塌上毫无反应,任由月光撒在那张清隽安然的脸上,镀上一层莹莹的玉色。
随着眉头皱起长睫轻轻颤动,睁开了眼睛。
到底是习武之人,那上好的迷.药也只是让慕清洺昏睡了半日而已,剩下的药效散在身上,让他一时间都提不起力气来。
眼下天色已经黑了,幽幽的月光从窗外撒进来,视线变得朦胧不清,但是慕清洺还是能清晰地看见自己身前的是池渲,也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现在的处境。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的力气,也省了绸带的功夫。
连动根手指都十分吃力,麻木不听使唤的身子最能掠夺走人全部的安全感,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池渲,不安地唤了一句。
殿下?
因为身上没力气的原因,此刻慕清洺的声音很小很轻,声若蚊蝇,但在寂静空旷的宫殿内足够用了。
他不知道池渲在做什么,只能看见池渲低着头在细细用着湿帕子擦拭他的手指,格外仔细认真,听见慕清洺的声音,她抬眸看着现在已经醒过来的慕清洺。
弯了弯眼尾,说了一句。
你醒过来了?待会就好了。
闻言,慕清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的手指因为消瘦的原因,骨节突出,冷白色的手背上有青筋凸起,但到底不是干苦力活的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