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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而言的劫后余生,对慕清洺来说却是一次次失败在前的成功。
伤口纵横交错在一起,鲜血淋漓地呈现在慕清洺的面前,而且有些地方不止是被划开,还被割去了一块皮肉。
等到包扎好伤口之后,整个小臂都凹陷下去了一道长长的沟壑,哪怕被绷带缠绕也十分显眼,池渲却像是不知疼地一样伸手环住慕清洺,轻声说道。
池暮跑了。
他跑不远的,野心已经暴露,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瞧着眼下池渲还能理智地跟他分析这些,慕清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暗哑且带着点点颤音道。
殿下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好运都在你的身上?
嗅觉还在灵敏之中,哪怕这殿内的花香再浓,他依旧能清晰敏感地嗅到从池渲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不能忽视。
清楚地提醒着他刚刚池渲遇见的危险。
闻言,池渲沉默半晌,突然低下头将自己埋在慕清洺的怀里,软了语气依偎着说道:你是我的好运。
话音落下之后,不再给慕清洺说话的机会,她抬眸看着对方说道:我困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找人算账。
说到这里,池渲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这宫殿的下面都快被池暮给挖空了,若说西域王不知情的话,鬼都不信。
池暮是跑了,可是西域王没有。
黑暗之中,即墨卿背靠在树干上,看着身前仿佛杀不尽的死士们,原本狡黠的眸子此刻落出孤狼被围困一般的寒光。
他伸手死死抓着身侧的剑柄。
剑柄被他用朱红色的衣带捆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眼下这衣带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潮湿又阴冷地裹在手腕上。
剑不能脱手,脱手就真的死了。
就在即墨卿刚刚想将手中剑再度挥出去的时候。
静谧的夜色之中突然传来了马蹄声,与此同时跟来的还有整齐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在暗色的杀机之中给即墨卿踏出一条生路来。
容窈骑着马率先出现在即墨卿的面前,原本如花的娇容因为害怕和惊恐而变得惨白,而这种惨白在看见即墨卿之后又白了几分,她当下调转马头不管不顾地朝着即墨卿而来。
身后带来的大量守卫和死士缠斗在一起,给了即墨卿喘息的时间。
而原本亮着微凉烛光的木屋,在看见容窈之后立马就熄了,等到守卫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桌案上放着一盏还未凉透的茶。
即墨卿此刻靠在树干之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他看着骑着马朝着自己而来的容窈,娇柔的面容此刻竟能看出几分英气而来,身上芙蓉色的衣角翻飞,原本挂在手肘上的披帛,惊慌之下不知挂在了那个树杈上。
此刻的容窈落在即墨卿的眼中,无疑是骑着马来搭救他的神女,原本泛着寒光的眸子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寒意,眸光动容。
容窈本可以不回来的,但是她回来了。
她回来救他了。
等到了跟前的时候,容窈朝着瘫坐在地面上的即墨卿伸去手,想要将即墨卿拽上马背上来,但她显然忽视了两人之间的体型和力量差。
这么一拽,没将即墨卿给拽上马,反而她自己被即墨卿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直直坠进即墨卿的怀中。
她惊慌地从怀中抬起头来,朝着即墨卿看去,就见此刻即墨卿垂着眸正格外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没有笑意,但是比往日的某个眼神都柔和。
至于是因为什么而变得柔和,眼下容窈没有心思去分析。
容窈的视线落在即墨卿唇角殷红的血丝上,连忙低头从袖中拿出帕子来打算给即墨卿擦拭鲜血。
但是却被即墨卿一把抓住了手腕,低头看着她。
不用擦。
随后即墨卿整个人的气息都随着这句话一同落在了她的嘴唇之上,面对即墨卿的时候,她总是呆呆愣愣地忘记了所有的技巧,只是生涩又热烈地回应着即墨卿。
修长的手指插入容窈柔软的发丝之中,扣着容窈的后脑。
等到这一个漫长的亲吻结束之后,即墨卿低头看着此刻被自己的鲜血染得嫣红的樱唇,满意地轻声道:我用鲜血给娘子染唇。
即墨卿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容窈的额头,刚刚才惨白无比的娇容因为这一个亲吻重新变得明艳起来,胸口在剧烈起伏着。
不知是因为这个亲吻,还是因为害怕还没有褪去,。
娘子很美。
等到守卫赶来的时候,那些死士能逃的便逃了,不能逃的就服毒自尽了。
即墨卿和容窈两人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一同牵手骑着马离开,此次回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家人之上要再加一层关系了。
翌日,便是西域王给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池渲休息了一个晚上,脸色比起昨晚的时候好看了许多,但依旧面色苍白,只能用脂粉压下去。
眉目如画,妆容精致,眼尾和唇角都微微扬起,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比起刚刚到西域的时候气色还要好上许多。
胳膊上的缠满的绷带被华美的宫装给遮挡住了。
她和慕清洺,任由侍女将他们引到了举办宴会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