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助理抿了抿唇，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 互联网上对某一件事的看法可以千奇百怪，就算你是受害者，也会有人觉得受害者有罪。”
    颜之言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他现在恨透了殷南星这个伪君子, 也恨透了张信业那帮衣冠禽兽。可他却仍然害怕，身体发着抖，大脑也一片空白。
    卫助理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协议，说道：“其实就算你有证据, 对于张总来说, 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我也劝你不要犯傻。”
    “张总说他愿意签你。他愿意为昨晚失控的事情而补偿你，只要你签了合约，他一年就会支付你一千万的基础工资，并且捧你做万和唯一的男solo。这些，白纸黑字说得清清楚楚，你放心，承诺给你的不会少。”
    颜之言看着密密麻麻的合约，又看了一眼钟表。
    表针一点点转动，已经是下午四点，《solo》最后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颜之言觉得有些窒息，他因为自己的愚蠢，彻底失去了这最后一次放手一搏的机会。而且他整个周都心不在焉，现在清醒了，也知道自己就算去比，也毫无优势。
    卫助理面无表情地说：“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签，不签的话，昨天的事情，张总会给你补偿一些钱。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报警，那也可以去试一试，我不保证张总会不会生气。”
    “你是在威胁我？！”颜之言哭喊道，“你们这群禽兽，禽兽！”
    “我给你讲清楚利弊，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前面是万丈深渊，但颜之言却觉得自己无路可退。
    错过了行星娱乐的这次选秀，摆在他面前的路似乎没有了。万和娱乐近来名声很差，但也是一家中型娱乐公司。而且他们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即便是出了道的艺人，很多人都赚不到一年一千万。
    “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不用现在回复我。三天后，你会冷静的。”
    卫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他每一句话都说得像是在执行某种冰冷的程序。
    “你的微博账号暂时被冻结了，我也希望你能把昨天的事情当作一个意外，咽进你的肚子。”
    “那殷南星呢？”颜之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这个渣男，跑哪里去了？！”
    “他昨晚不在场。无论你说什么，或是将来说什么，他和他强大的粉丝团都会否认。”卫助理摇了摇头，“别费功夫了。”
    卫浩走出病房，心情也很差。
    这种善后的事情做多了，他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抬头，正巧看到了低头靠在医院墙边的傅越。
    傅越没系领带，皮鞋轻轻敲着医院冰冷的地板上，似乎等了很久，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身边的dora说：“卫先生，我老板想跟你谈一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傅越站直了身体，来自身高的压迫感一下子就席卷而来。
    他皱着眉看向了面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说道：“卫浩，短信是你发给顾盼秋的？”
    卫浩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这短信就像是诱饵，诱惑真心在意顾盼秋的人追查到卫浩身上来。
    傅越以为他会否认，但他却说：“是我发的。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聊。”
    今晚的体育馆格外热闹，场子虽大，但solo决赛的门票在三秒钟就被抢空。顾盼秋坐在后台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想傅越怎么今天这么安静，自从上午和他聊了几句微信之后，就消失了。
    顾盼秋打开微博，一条一条地读着鼓励他的私信。
    在这周发文支持他的站姐也来到了会场，她发了一条微博私信给顾盼秋：“秋秋，我来啦，今晚加油嗷——”
    顾盼秋轻轻笑了笑，他看向了镜子里。镜子里的黑发雪肤的男人穿着略微宽松白色丝绸衬衣和一条窄腿的黑色牛仔裤，他画了眼妆，像是一只灵气逼人的漂亮猫猫。
    顾盼秋思索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了傅越送他的那对紫色月亮耳钉。
    紫宝石在灯下闪烁着微光，顾盼秋看了看自己的耳垂，轻轻弯起了眼睛。
    还挺漂亮的。
    这是他第一次戴上这对耳钉，他希望傅越送他的礼物能够带给他好运气。
    颜之言退赛的事情很快就沉了下去，他粉丝不多，连朵水花都没有激起。他不仅退出了今晚的决赛，也退出了恋综的录制。
    他只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但就连《5041》的导演也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退出了恋综节目的录制。
    晚上六点，《solo》最后一期比赛即将开始，崔航和罗思奇以及路遥带着啾啾一起来看顾盼秋比赛。
    啾啾乖巧地跟在三个叔叔身边，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的小西装，小卷毛在灯下泛着金，简直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他走累了，就对着罗思奇伸出了手，轻声说道：“叔叔抱抱。”
    罗思奇抱起他，说道：“呜呜，真可爱，我们啾啾最会撒娇了。这是不是随你爸爸啊？”
    “嗯，以后这些都是霸总的幼年形态黑历史，我要录下来等啾总回味。”崔航录制着vlog，笑眯眯地说，“啾啾，给你买应援棒，你要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