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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胤:“……”
宋韫:“父亲,你与母亲,还有阿翊,近来一切都好吧?”
宋谓然忙着逗猫没工夫回答,许泽兰道:“家里都好。阿翊现在一门心思画画,你父亲也不约束他读书了,今日他出去取景采风所以没有来。阿韫你的胎……”目光落在宋韫肚子上,许泽兰连忙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宋韫安慰道:“宫里人照顾得很好,我一切都好。”
许泽兰叹息:“那就好、那就好。”
宋家人很默契地将怀孕说得煞有介事。虽然宋韫没跟他们说裴季狸到底作何打算,但乾明殿上满朝文武见证过,此事已经成真,接下来只有步步为营,把这场戏演下去。
宋谓然逗猫逗得起劲,好不容易把不停躲闪的齐猫猫截获,攥着猫尾巴倒提起来,“这小畜生跳得太欢,你要小心些,别让他扑了你。”
这是入戏了,演得还挺真。宋韫瞧见齐猫猫毛绒绒的小脸五官紧皱,把猫接过来,顺了顺毛安抚,“他聪明着呢,不会乱来的。”
齐猫猫还记恨那句「小畜生」,咻咻地喘气。
“宫里任何人都可能对这个「孩子」不利,但他不会。”宋韫补充道,“我相信他。”
齐猫猫这下安分了,尾巴缠上宋韫手腕,哼唧道:“当然了,这可是朕的种!”
宋韫轻拍猫头。
宋谓然沉着脸道:“万事都要小心。我担心了十多年,忧愁你的去处,如今也算上天有眼,你父亲——”
话说到一半停了,宋韫抬头看宋谓然:“父亲你说什么?”
宋谓然摆摆手:“你父亲我不稀罕做这个国丈,你也别惹出什么祸事来。在宫里好好养胎,那位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权不权的无所谓,一辈子荣华富贵就够了……”
宋谓然起身要走了,目光是宋韫从未见过的深邃,“做太后就够了。管他皇帝是谁,你平安就好。”
许泽兰重复了一遍夫君的话:“平安就好。韫儿,照顾好自己。”
父母让宋韫不用送,宋韫便站在慈宁宫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齐猫猫跳下来蹲坐在他脚背上,“听说过望夫石,不知道还有望父母石。”
宋韫抬脚把他抖开,折回去整理父母带来的礼物,没有什么珍玩珠宝,只有些宋韫爱看的书和铁牛喜欢的话本子。
还有零食糕点,包括粽子在内,所有点心里都附带一根银针。
父母对宋韫说,东西要赶紧吃,不要经他人手。
父母之爱子,由此可见。
宋韫将一个还散着热气的咸肉粽子分成两半,有瓤的自己吃了,剩下的米团塞进齐胤嘴里。
“原本该我侍奉双亲,现在却是他们来看望我,叫我于心不忍。陛下,御膳房里各色粽子都有,荤素数十种口味,可要送一些给太皇太后?”
相处多日,各种玩笑都开过,齐胤都没觉得冒犯,宋韫才敢试探着说出这话。
粽子烫嘴,齐胤正用爪子捧着小口小口咬着吃,突然松了爪,粽子啪嗒掉在地上,爪子上还沾着湿润黏稠的米浆。
宋韫直觉自己是说错了话。
看来,虽然齐胤的禁忌不多,但其母是其中一项。
难道齐胤母子俩真是如宫内传言那样,不止不睦,甚至达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一人一猫都沉默着,齐胤慢慢舔舐爪子上沾染的粘腻,终于笑着对宋韫说:“真好吃,可惜掉了。太后再剥一个给朕吃好不好?”
奇怪,他笑着,宋韫却觉得周身都冷。赶紧又剥了个蜜枣的粽子,一人一半,吃下去,还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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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进宫的当天,宋韫就已经把家里送来的粽子吃完了。到端午节正日子这天,宋韫没吃粽子,把肚子留给了铁牛从李梦弦那端来的五毒饼。
一盘饼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个。
宋韫分给齐胤吃,他嗅了嗅,偏过头去,“谁吃这种东西。当场毒死也不一定。”
宋韫道:“这有什么不能吃的。虽说名叫五毒,但内馅是鲜花,只是在饼皮上刻印了五毒的纹饰而已,猫猫不会害怕吧?”
说罢,宋韫自己先尝了半块,刚入嘴就苦得吐了出来。
“这里面包的什么馅?味道好奇怪。”
齐胤仰头:“早跟你说了不能吃。”
铁牛解释:“梦弦说,这里面加了真正的五毒干粉,还有其他的药材,吃了清热解毒的。我在阙州也没见过这种做法,大概是京城的特色吧。”
京城哪有这种特色,整个晏国也没有。
宋韫想,既然是李梦弦那来的,这种做法很有可能是——
齐胤和他对上视线:“不错。正是前朝的做法。”
宋韫忙问铁牛:“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五毒饼的做法?还有谁吃了?”
铁牛被骤然严肃的宋韫吓了一跳,摇头,“没有了。我亲眼看着梦弦做出来的十个饼,我和她吃了五个,剩下的都给阿韫你带回来了。”
“那就好。”宋韫舒了口气,叮嘱铁牛,“这样的五毒饼,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铁牛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老实点头,阿韫说的总不会有错。
齐胤见宋韫紧张的样子,笑道:“往年小丫头可没有这么嚣张。大概是有了太后撑腰,连前朝遗民的身份都不想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