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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评论越来越少了呜呜
第62章
恶语 ◇
说话还不如狗叫好听
宋韫身上没有多的镯子了, 张老爷听见母子均安,欢喜得涕泪横流,说要给太后立生祠供奉, 阖家上下感念太后恩德,哪还敢再让太后破费。
宋韫这才反应过来, 裴季狸是在开玩笑。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开玩笑。
张家夫人平安产子的消息由后宅传到前院, 所有人都大感振奋, 闵州总算开始有好事在发生了。
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虽未足月,但很健康,哭声有力。
裴季狸那短促的一笑像是错觉,他并不喜欢孩子,皱着眉说像两只吵闹的毛猴子, 急着脱手交给了张家下人。
裴季狸素来爱洁净,是洗干净了双手血腥才出来的。他肤色本来就比旁人白一些, 因为在烈酒里泡过, 骨节分明的双手有些发皱且更加苍白了,看着有些吓人。
但这是双救人的手。
宋韫对裴季狸道:“裴卿辛苦了。”
裴季狸看他一眼,“哪有太后辛苦。我不过是打下手出点力气,太后好本事, 连药王谷少主也找得来。我倒是好奇,药王谷向来倨傲,就连前朝皇帝求医都要亲自上门,不许带着侍卫。太后许了裴红药什么条件, 能让他甘愿为普通民妇接生?总不能是他见太后美貌就乱了心智, 有求必应, 一味对着太后摇尾巴。”
裴季狸眼风带过齐胤,齐胤闻言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耳朵支棱起来,不摇尾巴了,汪汪叫着问宋韫:“韫韫在哪找到他的?他提什么条件了!这厮寡言少语,定然是憋着一肚子坏水!”
“想哪儿去了。”宋韫拍了下躁动不安的狗头,“他本来就定好要给张夫人接生的,我求他医治天花,条件当然是有的,却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产妇已经平安,裴红药的医术值得信赖,快让他想办法治疗天花吧——他人呢?”
裴季狸从产房出来,张家人进去喜气洋洋地围着产妇和新生儿打转,却不见裴红药的踪影。
宋韫皱眉:“他不会偷溜走了吧?!”
裴季狸摇头:“动刀剖腹是需要全神贯注极其耗费心神的活计,他说先要睡一觉补充体力。”
“就在产房里?满是血腥,又没有多余的床铺,怎么睡?”
“他还怕什么血腥?困乏得厉害了,靠在墙角就能入睡。由他吧,我还有事要请教太后,借一步说话吧。”
裴季狸不笑时神情森然,笑过又重新严肃时更加令人心里没底,宋韫大概能猜到他要对自己说什么,看了眼李将军。
自从裴季狸抱着孩子从产房出来,宣布母子均安,他就失神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往事回忆中。
好像听说过,李将军的夫人也是难产丢了性命。
若母亲和李夫人当时能有裴红药这样的圣手接生,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到西厢房去说吧。”宋韫舒出一口气,低声道。
齐胤也猜到裴季狸想说什么,要跟着去。
裴季狸就见不得齐胤这上赶着的样子,皱着眉踹他一脚:“送你的药去!”
“哥!你答应过我的!”齐小狗奓着毛龇牙。
“滚!”裴季狸神色不耐烦,懒得跟他多说。
宋韫抿了抿唇,有些话,虽然彼此已经心知肚明,当着齐胤还是说不出来的。有个中间转折,蒙着那层窗户纸,心里会好受些。
“我会好好的。帮我照顾牛娃那孩子好吗?他没爹没娘,今晚这个阵仗,怕是吓坏了。”
宋韫语调温柔亲和,齐胤说不出反驳的话,可心里就是不安。
齐胤不想回忆知道宋韫那天,他以为要永远失去韫韫时,有多无助痛苦,仿佛全世界都崩塌消亡了,生活了无趣味。
还有昨夜,天知道他放任李骋带走宋韫时,心中有多纠结。
人总有私心。既然韫韫回来,齐胤就想时刻守着他再也不分离。不惜说谎咒自己短命,引韫韫心软,赖着韫韫不戳破那层窗户纸,糊里糊涂却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
但面临生死,齐胤突然又不想遵循「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瞎话了。
齐胤希望,宋韫无灾无病,长命百岁。夫妻一体,世上所有病痛危难只管向齐胤倾斜,好的都留给韫韫。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宋韫会与齐胤相守。万一兄长对韫韫说了不该说的话,韫韫不要齐小狗了怎么办?
齐胤看不见所以只能察言没法观色,心里没底,他仰起头想去蹭宋韫的脸,顾虑天花正肆虐,便退了回来,对宋韫呜呜两声:“韫韫早些回来。要回来啊。”
宋韫心头柔软如月光铺洒,说:「当然」。
“再你侬我侬依依不舍下去,天都要亮了。”裴季狸已走出去几步,忍不住转头冷声讥讽。
齐小狗朝他哥龇牙。
“好了。走吧,裴卿。”宋韫整理好仪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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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家底丰厚,又有善心。平日容留了好几个牛娃这样的孤儿做些轻巧活计,给口饭吃。遇上疫情,还甘愿把前院献出来容留灾民,算是为富以仁了。
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母子三人平安,仰仗裴红药妙手回春,也算是善有善报。
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头,闵州一定会很快好起来,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