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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听后,心中是既钦佩又感动。这样有违世俗之事,她是万做不出来的。她也难懂,难道爱一个人,真能做出如此疯狂之事来吗?
她心中没有十分深爱的男子,若真有,想来也不会为了他而背弃父母,叫他们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操心。
但对梁晴芳这样的行为,她却又是极有触动的。她佩服她的勇气,也有些向往她的胆识,当然,更是感动于她对哥哥如此痴心一片,感念于她对哥哥的肯定。
哥哥这小半辈子,不能说是过得穷困潦倒、抑郁不得志,但也的确是在走一条他并不想走的路。庆幸这个时候,能有梁娘子这样的人鼓励他,肯定他。
秋穗心里知道,哥哥之所以最终决定回家后暂辞了仵作之职,尝试走科考这条路,除了有傅提刑给过他建议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梁娘子。
哥哥心里肯定也是极想能有个功名傍身的吧,毕竟有个这么好的女郎,一直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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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这会儿都乱了套,梁夫人早哭得没了力气。心腹奴仆一拨拨派出去,又一拨拨回来,却始终没有半点女儿的消息。这都一天了,还不见踪影,她能去哪儿?
老爷,要不要不咱们报官吧。梁夫人已经不想去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了,只要女儿能好好的活着回来,怎样个结果她都能接受。
梁大人虽然也急,但他还没急糊涂,脑子还是清楚的。几番折腾下来,他心中大概隐约有了个猜想。
暂且不急着报官。梁大人这会儿浑浑噩噩的,脸上也有颓败之色,他极力撑着弯腰在一旁圈椅坐下,然后说,记得你之前提过一个余姓的仵作,说是晴儿看上了他,是吗?
梁夫人突然愣住。
老爷的意思是她晴儿她去找那个余公子了?梁夫人简直觉得这不可思议。
可回头再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
晴儿那孩子,是从小被他们夫妇二人捧在掌心长大的,她是不知道一点的人心险恶。正因为成长环境很单纯,这才养成了她极单纯的性格。她把什么都想得很美好,甚至不会去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所以,她带了小娟亲自去寻那余公子,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这样一想,梁夫人立即道:之前打探那余公子底细的时候,有探过他的户籍地。老爷,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去寻她回家。
夫人且慢。梁大人到底更理智一些,他建议道,这会儿天晚了,夫人又不会骑马,更深露重的慢悠悠乘马车去,不说身子会着了寒气,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不能保证她就一定去了那儿,我骑马去找,速去速回。若她人在那儿还好,若不在也只能报官了。
没有任何一刻比这时候更希望女儿是去找了那余公子的,若是去寻了余公子,只要那余家人还算厚道,外头去不乱说话,女儿家名节尚可保住。可若是没去寻那余公子,那么女儿必然凶多吉少。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才撑起点精神的梁夫人,更是又泄了气,软软倒了回去。
这真是唯一的一个希望了,神天菩萨保佑,我的晴儿可万要能毫发无伤的回来。梁夫人哭着祈祷。
梁大人虽是文官,但君子六艺是读书时书院里的必修课。骑马射箭,虽不能说精通,但却也不在话下。
有了方向,梁大人立即带了几个心腹随从,便纵马离开了家。
才出城,就迎面撞上了正从城外回来的常舒。常舒认出了这一群过去为首的人是梁大人,正要打招呼,却只见几人几马在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看着样子十分紧急,像是出了什么事。
但常舒并未追上去问,只是先打马回了傅侯府交差。
傅灼正在书房,听说常舒办差回来求见,直接传了他人进来。
如今九儿房内伺候同之前秋穗在时完全不一样,秋穗在时是只要傅灼人在书房,她便随时可进内书房看书。但九儿却是除了傅灼传唤,否则只能一直在外间呆着。
而这会儿常舒过来复命,九儿更是被傅灼打发去了屋外候着。
见常舒人已进屋,傅灼暂搁下了手中笔,人也微微向后仰了些,身子搭靠在圈椅后背上,整个人呈现出稍稍放松的姿态。
望着跟前的人,傅灼尽量平静问:打探到了吗?
常舒抱手回说:奴打探到,余公子一回去后,便暂辞了衙门里仵作职务,现在日日居家看书。听说,是要为来年县里的考试做准备。
其实也在傅灼的意料之中,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傅灼仍是稍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道:好。
但显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此番他派常舒去溪水村打探情况的目的。只见他略顿一瞬,故作了一瞬的沉默后,又问:那余家的娘子呢?说到这里,傅灼端起一旁案头已经凉掉的茶来喝。
一手托着杯盏,一手则捻着杯盖,刮了刮浮沫,然后小啜一口。
常舒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郎主口中的余娘子是谁,他忙说:回郎主,余娘子一切安好。
怎么个安好法?傅灼再问,顺便又放下了茶盏。茶冷掉了,腥涩难以入口,傅灼只喝一口便再难喝得下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