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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杳:
她望着哭得天昏地暗的两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弯了腰,一手扶了一人:丹青姐姐,玉儿姐姐,先起来说话。
一旁,静儿连忙过来扶了人:丹青姐姐,玉儿姐姐,快些起来,地上凉。
两人,被扶了起来。
玉儿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昨日,我和丹青姐姐就在宫门外徘徊了。
可是,宫禁突然严了,我们根本进不了宫门。
故而,我们一直等在宫门外。
幸好,今晨尚书大人出了趟宫,才把我们带进来
丹青红着眼,拉着元杳的手看了一圈:方才,我们在宫门外就听说了,千华宫昨夜来了许多刺客
郡主,可有伤着惊着?
元杳摇头,叹气道:暗卫在,我没事,倒是你们,怎么傻乎乎在宫门外守了这么久?
若是出了事,郑大人、白叔和孩子们怎么办?
丹青含泪道:奴婢的命,是千岁给的。
如今,他人已经没了,奴婢总是要来尽一次孝的
只是郡主,今后,你可该怎么办啊?
说着,丹青又一次哭出声来。
玉儿也跟着哭
两人,哭成了一片。
九千岁假死脱身一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为了九千岁好,也为了丹青和玉儿好
元杳眼眶微红,抓着丹青和玉儿的手:爹爹走了,我日后定然也是要离开大齐的
不过,我一定会过得很好。
所以,即便我来不及和你们告别,你们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必为我担心。
因为,那时,她已经开开心心和爹爹一起游山玩水去了
玉儿止住哭声,含泪问:郡主,你可以不走么?
元杳静静看着她。
这一刻,玉儿才真的发现,他们的小郡主,长大了。
曾经,她小小的、软软的,抱在怀里,只有丁点儿大,像极了糯米团子。
而今,她已经长成了个有主见、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举止投足、神态间,都隐隐有一丝九千岁的影子
一时间,玉儿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一旁,丹青哑声道:傻玉儿。
千岁走了,郡主留在千华宫,日日睹物思人,也是徒惹伤心
玉儿差点又落泪。
元杳闻言,转移了话题:丹青,玉儿,不是要去看我爹爹么?
丹青擦了眼角:走吧。
玉儿也胡乱地抹了眼角,一起进了千华宫。
一进千华宫大门,广场上的尸体,就看得两人脸色泛白。
好在两人都曾跟在九千岁身边多年,见惯了大场面的
进了灵堂,丹青和玉儿并排跪着,虔诚地点了香、磕了头,又跪在一旁烧纸。
望着棺椁里的人,两人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门来,压低声音道:郡主,千华宫外,来了许多皇亲国戚、皇室王孙的人,想来给千岁上柱香。
这时候才来?
可真够能稳得住。
元杳眼睫微合: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月华殿。
元杳看了一眼棺椁里的九千岁,整理好丧服,跪在蒲团上,从宫人手里接过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
火舌舔上纸钱,火光,把她苍白的脸照得格外明艳。
一双黑亮的眸子,冷若冰霜。
小太监站在月华殿外,扯着嗓子报来人的封号
端康王到
永和郡王到
陈安侯到
来的人,不是王爷、郡王,就是侯爷、国公之类的
这些人,曾各自居在封地。
怀柔和凤寻大婚,全部人都从封地来了京城,又因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暂居在了京城府邸。
紧接着,皇帝驾崩
元杳跪在灵柩前方,眼睫沾泪,弯腰烧纸。
来人,一个接一个,对元杳说了声节哀后,又是磕头,又是敬香
留着八字胡、长得干瘦的端康王问:郡主,本王可否去棺椁前瞧一眼千岁?
千岁是我大齐的肱骨,说没了,就没了
说着,落了两滴虚情假意的泪。
元杳抬袖轻擦眼角,哑声道:王爷请便。
端康王和一旁的陈安侯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走到九千岁棺椁旁。
元杳抬了衣袖,遮了半边脸,冷冷地瞧着两人。
只见,两人围着棺椁走了一圈,人就站在了九千岁的正后方。
陈安侯有些发憷,但还是抬手,抖着手就朝九千岁脖颈动脉探去。
集中精神之下,他大气都没敢出。
衣袖里,短刀随着他而抖动。
猝不及防,元杳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