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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大人已是当世权臣豪雄,待这姑娘又好,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还特地为姑娘种下满园子的花,可是榻上这姑娘为何履履拒绝大人呢?
阿香轻咬着下嘴唇,缓缓退出了小屋。
外头彻底亮了起来,门外有人送午膳进来,阿香拦住送膳之人,道:今日就不劳烦姐姐了,我来送吧。
厨房的桃枝早就不耐烦这差事了,见有冤大头愿意顶这差事,欢喜得很,二话不说便将食盒递给阿香:这姑娘脾气怪得很,什么也不肯吃,大人可是吩咐过,若是姑娘饿出个好歹,可没有我们好果子吃呢!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了,你自己掂量着要不要
阿香笑嘻嘻地接过食盒:多谢姐姐提醒,我晓得了,必不会叫这姑娘有个什么的。
她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朗声道:姑娘,奴婢来送饭了。
屋内良久没有回应,阿香又敲了敲门,一连敲了几次都无人回应,阿香便知道,这姑娘是故意不回话的,她便大着胆子推开门。
静影仍在榻上,阿香凑得更近些,这回直接走到榻边,她直接撩起层层的帷幔,床上之人,像是寂静得死去了,她有些害怕,忽然后悔起来,自己不该接过桃枝的活,若这姑娘真的死在床上,那么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她轻轻揭开被子,只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美丽的酮体,只是酮体之上掐痕、挖痕深浅不一,还有被缚住的手脚,四根铁链,将她的手脚皆束缚于床上,静影屈辱的闭上眼,不愿接受这诧异的审视。
阿香噌得一下退后半步,帷幔又再次落下,床上之人以微弱的声音哀求她不要走:求求你,能不能替我解开锁链。
阿香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若说晨时见桓大人觉得他相貌英俊,可如今看到这姑娘的遭遇,阿香才明白,自己来到这桓府根本不是走入什么福窝,而是进来豺狼穴。
桓大人,如虎狼。
她是真的不敢帮这姑娘。
姑娘如何称呼。阿香将食盒摆在脚踏上,将帷幔支起,遂露出床榻上的情境,静影的枕侧落下一块长条形的黑布,她的声音低弱:我叫静影,那么,能否替我将衣裳穿上呢?她用尽了力气,碾碎了自己的骄傲。
虽然,她的骄傲,早就与陈国同葬。
若她生来低贱也好,也不至于如今身为下流,却仍心比天高,妄想逃脱桓槊为她织的笼冢,她早该知道,若是被这男人盯上,除非死亡或是他全然腻了,否则永生脱不开他身边。
阿香仍有些畏惧,但心中却又实在怜悯静影,便走到衣柜旁取出一套衣衫只有一套男装,静影穿起来颇嫌大,但如今也没有办法,阿香缓缓走到她面前,不忍看她,将衣裳替她穿好。
静影看着她低垂的目光,似乎泫然欲泣,笑了笑道:傻孩子,你扣错扣子了。
阿香破涕为笑,挠了挠后脑勺:静姑娘莫怪,奴婢奴婢被这么一个娇滴滴明艳到不行的大美人注视着,阿香一张脸涨得通红。
第25章 浪潮
阿香又犯了早上的错误,颇有些不好意思,然而静姑娘不像桓大人那样权势威重,她只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道:重新扣吧。
大美人的声音也十分好听,阿香嗅见她身上的芳香,脸又红了红,道:姑娘吃些东西吧。
静影面上的笑容忽然垮下来,一弯新月似的眉蹙得极深,她偏过头,一滴泪自面上滑落,若神仙泣下,一瞬间就连阿香也觉得只剩下愁云惨雾了。
任谁被关锁至如此境地,都会茶饭不思的吧。
阿香掏出帕子替静影拭去面上的泪滴,宽慰道:静姑娘便遂了大人的意吧,只要您服个软,大人不会不允的。
她的眸光闪现出神采,静影若面临救星般,央求道: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替我寻一碗药来,我不想不想怀上他的孩子!话中充斥着恨意。
阿香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调羹险些扔出去。
姑娘你姑娘你怎敢作此想,若是大人知道奴婢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到底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静影重又重重躺了下去,嘴边是阿香喂来的汤羹,她转过头去,不肯张嘴。
阿香又劝说了好一阵子,仍是没有办法,只能将饭食又收拢起来,拿了出去,走之前留话道:奴婢就在门口,若是姑娘饿了便唤奴婢的名字,奴婢叫阿香。说罢便走了出去,桓大人不允许她们在屋内停留太久。走到门口时,阿香轻声道:今日之事,奴婢不会与大人说的,姑娘且放心。
静影盯着头顶的帷帐,而后又闭上了双眼。
桓槊想让自己为他生下子嗣,简直痴人做梦。
白昼的时间,静影总觉得太快,因为一旦到了夜里,那恶魔便会来到她身边,尽其所能地折磨她。
不久廊上的宫灯又燃了起来。
透过黑色窗纱,能看见一点光晕。
只是屋内仍是黑黢黢的,静影就连透过窗子,想瞧一瞧屋外的月亮也做不到。不知桓槊要囚禁她到何时,眼下看来,似是遥遥无期了,她不断地挣脱着锁链,纵然徒劳,纵然铁锁在她手上、脚踝上留下一圈圈的勒痕,静影仍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