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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抬起手砸向石门,发出一声闷响,这门太厚了她打不开。虞岁桉的鼻腔发酸,门缝里烟尘还在不断的额涌入,但是她却已经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虞岁桉垂下手,后退一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轰响,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她被呛的一阵猛烈咳嗽。
抬眼望去,方才禁闭的石门轰然大开,被堵外边进不来的烟雾一股脑的涌进密室。虞岁桉方才被呛就是被这股浓烟。
浓烟四起又散去,藏在浓烟后的人是一个令虞岁桉万分想不到的人。
凌婉儿?虞岁桉不确定道,好像在疑惑自己见到的是否是幻想,还以为自己是被烟熏迷糊了才会在这里看到她。
不过很快虞岁桉的这种想法就被打消,凌婉儿在进来之后,抬手朝她的方向丢来一件东西,直冲她面门而去,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湿哒哒的有些厚重,虞岁桉低头看着此刻自己胸前的东西,是一块沾了水浸湿了的毛毯。
虞岁桉心绪一顿,对于凌婉儿的一系列举动有些拿不准。
自己同她针锋相对数年,前世她对于自己也是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她们二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却难有平和共处之时。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唯一和平的日子,竟然是前段日子她被顾承允囚在院子里,凌婉儿同样受顾承允所困。
那几天里两人时不时能碰上面,每次见面凌婉儿身上总是带着新伤,但她的头颅总是高昂着不低头,当然也并不会同她寒暄,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倒是比之前见面就互不承让的讥讽好上不少。
虞岁桉的思绪跑远,又很快被一声沉闷的哼声唤回,她转过头去,往前几步走到棺材边能看到床边情形。
隔着浓浓的烟雾,她看见顾承允瘫在地上,发冠滚落在一旁,发丝零散,口中不断溢出黑红鲜血在下颚滑出数道血痕。
他面部狰狞,痛得两手扣地的指尖都溃烂出血,无力的想要挣扎,却无事于补,因为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一把硕长闪着寒光的冷刃。
我来杀你了。凌婉儿蹲在顾承允身边道:没想到吧,我还会回来,没想到我会回来给你着最后一刀。
她将地上躺着的狼狈不堪的人的样子尽收眼底:不过看样子你也活不了多久,还多亏了虞岁桉的毒,要不我回来也不一定能亲手杀了你。
凌婉儿突然唤了一声虞岁桉,叫虞岁桉一时心底腾起奇异的感觉。之前两人都是姐姐妹妹的互相膈应对方,这样坦诚的叫对方几乎没有过。
你贱、咳贱人顾承允一说又呕出一口黑血,他心口处的窟窿也在簌簌流着,他本就白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你咳咳你
他伸手指着凌婉儿,似是还想说什么,但他费力抬起的手很快又被凌婉儿打落。
我什么?顾承允,你现在想起我来了?你利用我,把我当成你出气的工具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嗯?我凌婉儿虽出身不如你们,但也是正经国公府的二小姐,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顾承允!
凌婉儿说道最后声嘶力竭,在心底积蓄了不知多久的情绪一时间全数爆发,她状作癫狂,口中喃喃不停: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然后抽出插在顾承允胸口处的刀,直起身子,举起刀在顾承允的身上又来回插了几刀。
顾承允本来中了毒又被捅了一刀,已经是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气,这下又一连被凌婉儿捅了数刀,连个声音都没出,眼神就暗淡下去,没了生息。
而凌婉儿却毫无觉察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直到虞岁桉开口打断她。
他已经死了,你可以停手了。虞岁桉沉着声线打断,密室内本就不透气,这短短一段时间涌入的浓烟,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呼吸的地步。
她们必须马上出去,才有可能从阎王手里夺得一线生机。
凌婉儿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才恍然停手,虞岁桉隔着烟雾看的模糊,只看到凌婉儿停手,木然将手中刀丢掉,然后朝她这边走来。
虞岁桉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停手了,这个地方现在太呛,很快就会完全被浓烟占满,不能留人。
烟这么大外界定是一片火海,她们在里面多呆一秒,届时出去便多一分危险。
虞岁桉看到凌婉儿绕过那个摆在密室正中间的棺材,距她仅一步之遥。
不知是身上披着的冰凉毯子作祟,还是这几日的和平相处让虞岁桉有一种她们说不准也能这样泾渭分明的相处,总之第一次,她禁不住朝她伸出了手。
烟雾中的凌婉儿不断的咳嗽,不知为何身形有些踉跄,虞岁桉看不真切,只看到在自己伸出手的瞬间,对面那人也同样朝她伸出了手。
然而下一秒,眼前踉跄的单薄身形骤然倒地,虞岁桉瞳孔一缩。
凌婉儿!她跪扑到凌婉儿身边,查看她的情况,然而此刻凌婉儿的状况叫虞岁桉僵在原地。
凌婉儿此时下颚处尽是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甚至透过衣物将前胸都浸染成红色。
虞岁桉将凌婉儿抱在自己怀里,她用衣袖给她擦下颚处的鲜血,白的衣裳很快被染红,不过片刻虞岁桉一身白衣便被染红大半,但是凌婉儿的下颚却全是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