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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故意将脸埋在被子里,假装没听到。只是伸在床外的脚不停地荡。大概是从没见过这般脸皮厚的家伙,阿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花无缺担忧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阿眉,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睡不着吗?要不……请张大夫过来?”
听到这声音,阿眉忽然整个脊背都僵硬了。她瞪着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点没有躲藏意思的小鱼儿,无声地道:“怎么办?”
小鱼儿眼睛笑眯眯的,忽然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唇,小声的‘喵’了两声。阿眉立刻心领神会,道:“咳,我没事,就是被野猫吵醒了,正准备继续睡。少爷,你别担心,早点休息吧。”
花无缺站在门口,微微迟疑片刻,嘱咐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回了不远处的屋子。小鱼儿见她似乎松了口气,嘴上便勾起个嘲弄的笑:“原来你的少爷什么都不知道呀。”
阿眉平淡地将被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一脚踹向小鱼儿道:“少爷太磊落,这样的事不适合他。”
“他当然不适合,他是贵公子……只有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才适合这种奸诈之事。”小鱼儿避开阿眉的脚,明显不悦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
“你说话能不能别阴阳怪气!我们又没有招你惹你,干嘛句句带刺。”明明之前他两人同去寻藏宝图时不是这样的,也不知他现在抽的什么风。
小鱼儿也知道自己不对劲,换了个姿势正对阿眉。他这才发现,阿眉似乎只穿了中衣,从那微微敞开的领子可以瞧见少女精致的锁骨。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之前一直没注意的女儿香忽然全都被唤醒一般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着急忙慌地道:“我先出去了,你……万事小心。”
说完,他根本不等阿眉回答,火烧屁股般从屋里溜了出去。阿眉瞧着他背影皱眉:“这家伙还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阿眉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以江别鹤的为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他此时正站在远处的夹缝中,冷笑着看小鱼儿从阿眉的屋中出来。
“爹,那个江小鱼有什么不对吗?”江玉郎跟在江别鹤身边,忽然开口道。他一直暗恨小鱼儿之前待他不好,此时见父亲去有所思,便打算借他的手帮自己好好教训一下那臭小子。
谁知江别鹤突然看向他,皱眉道:“他们三个是我重要的棋子,你别去招惹。”
江玉郎垂下头,不甘地咬了咬嘴唇,到底是没有反驳父亲。只是那偶尔飘向三人房间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阴毒。
将儿子打发回去,江别鹤也回了自己屋子。只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入睡时,他瞧瞧打开了屋子的密道,顺着密道一路出了江家。
“铜先生,他们三人已在小人家中住下,不知您有何吩咐?”漆黑的密林中,一个戴着铜制面具的怪人站在树枝上,一言不发地瞧着天上的月亮。
就在江别鹤觉得自己弯下的脖颈几乎要断裂时,那人才冷冷说了句:“我要你想办法,让花无缺和江小鱼动手,只要他们其中一人杀了对方。”
江别鹤松了口气,自以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讨好地笑道:“您放心,我定会让高徒将那野小子成功杀死。”
“不,他们两个谁死都无所谓,只要杀江小鱼的人是花无缺,或者杀花无缺的人是江小鱼……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铜先生那张面具正低下头看他,月光下仿佛一张铜像。江别鹤不禁打了个寒颤,恭敬地将头磕在地上:“小的定不负先生所托。”
待铜先生走后,江别鹤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他嘴角抿成一条线,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这移花宫的两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疯了,竟然让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斗,还不在乎斗的结果……
他猜不透那位铜先生的心思,可是却觉得对方安排的这事实在太好办了。那两个少年虽然出身性格都大不相同,可是少年的心思却极为相似。
情关,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关卡,有多少英雄在儿女情长上折戟沉沙,从此一蹶不振。江别鹤心里也盘算着如何用这把利剑,一箭三雕。
如此,不仅完成了铜先生交代的事,解决他们对自己的猜疑,还能趁机同铜先生求点武功秘籍或者是翡翠珠宝。
阿眉的身体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着,白日里,花无缺几乎时时刻刻都监督着她吃药,生怕她留下病根。
好几次,阿眉都被他逼得无法,想将这事合盘托出。可是一想到他如玉君子要同人说胡话,便总觉得心里不对劲。
于是,阿眉只得白天把苦涩无比的药喝了,晚上再同小鱼儿交换情报。可今日不知怎的,阿眉说着说着,便觉得这屋里热得很。
她侧过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扇了扇脸,轻声道:“今夜那么热,恐怕明日有雨。”
小鱼儿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不解地道:“今天天气不热呀,这可入秋了,哪里还热?”可是再瞧她时,小鱼儿发现她脸上隐隐约约泛着红色,甚至连额头都有了汗珠。
这本就是不太寻常,小鱼儿几乎下意识将手放在阿眉额头试了试。入手温度确实较自己的高一些,他沉声道:“你在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