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页
这人收了匕首,往后退了两步,看得出来腿犹还有些瘸。他居然还施了个叉礼,道了声得罪,才开始搜如玉的身。
如玉仍还靠着门,也知道能不能混过去只在此一着,索性便大大方言的让这人搜着。
这人从如玉腰上扯下她的荷包儿,见里头有三四钱的碎银子,又将那荷包撕开检视过夹层,见如玉仍还乖乖的站着,挑眉问道:你叫玉儿?
如玉不言,等他来解她外面长衫的衣带时,一把止了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除了在张君面前,如玉还未在陌生男子面前解过自己的衣带。她心里暗自祈祷着这人也能像张君一样是个正人君子,只搜身找信,可不要对自己起什么觊觎之心。不过显然是她想岔了,因为随着她边解衣带,这人边往后退,退到三步远的时候,伸那匕首挑开她的衣服,调专匕首金镶玉的柄从上往下虚拍了一遍。
已交六月的夏日,除了外罩那件长衫外下面也就一套薄薄中单。这人反手用匕首背示意如玉转过身去,如玉手仍还张着,缓缓转过身,随即觉得背上遭他指击,自己混身一僵竟是动不了了。她暗叫一声天杀的,心道只怕这人是要占自己便宜了。
小娘子,得罪了!这人反手以匕首划开如玉头上的平巾,将她束头的发带挑开,从头开始,一双手细细的搜着,显然,仍是在搜那封信。他的手一路往下,如玉僵在那里吓的不住轻弹着舌头,便听那人居然哼了声笑:骨肉丰匀,体纤肤细,小娘子皮相美,骨也美,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他这样说着,两只手不轻不重的按压,从肩到背再到前胸,触到她胸前时,又道:物是好乳,只可惜形容尚还小些,再大得一分便是妙品!
如玉舌头弹的越发激烈,眼眶里泪不住往外冒着,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屁股上了。他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在她屁股上以指背轻弹了两弹道:形翘而肉紧,这臀实在妙趣至极!
他不停赞道:妙趣!妙趣!
大侠,求你再莫要辱我了,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如玉忍不住吞着泪说道。
这人抬起头,再击如玉的背,得她混身一软时却接过来抱放到桌子上,顺势便脱了她两只鞋,竟还轻轻一嗅,随即摇头道:美人怎能穿这样的鞋子?你须得一双罗袜,一双薄底的绣花鞋,这双脚也不是上品,底子上竟都磨起了茧!
他仍还拿着匕首,如玉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她忍了不知多久,才见他丢了那双鞋子,再看她一眼,却是转身出门,走了!
如玉随即扑到床下,仰躺着自那床缝中扣摸了半晌,待扣到残玺与法典还在,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
次日一早,如玉出门才摆好的摊儿正在给几幅画上色,忽而闻到一股浓浓的红枣豆香味儿,转头一看,竟是昨日那豆浆娘子,捧着一盏热热的豆浆来了。她笑着将一杯热豆浆放到如玉的小桌儿上,坐了问道:昨儿我那封信,先生可寄出去了否?
如玉捧过豆浆来喝了一口,加了红枣与红糖,又甜又绵,十分的好喝。她连连点头:早就寄出去了!
豆浆娘子渐渐又苦了脸:说起我家相公,还是因为家里整日起事非才远走的洞庭湖,也不知他见了信,知道我的苦,可会回转,可会回来!
如玉宽慰道:必定会回来的,只是往后在婆婆面前,你也要聪明些,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嘴甜的时候嘴甜,但不该服软的时候,也绝不能服软。你挣银子供她吃喝,你怕什么?
豆浆娘子压低了声儿道:如今最讲孝道礼仪,我那婆婆又是个刁钻的,稍有气儿不顺,便吵嚷着要到西京府去告我个不孝,要叫衙役们拉我去打板子,我如何敢在她面前硬气?
如玉也是看这妇人可怜,遂又多嘴一句指点道:你被抓了,孩子可不就落到了她手里?你挨得一顿板子,遂性睡他十天半月,孩子总要她来做饭吧?豆腐坊不能开门没了收入,她难道不着急?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掐命门的秘诀,婆婆之所以敢掐儿媳妇,就是因为知道她不敢撂挑子。可若果真儿媳妇把那一家的挑子撂了,她一个老妇如何能玩得转?两人正叽叽喳喳说着,便有一个十分胖壮的妇人上前,指着如玉所画的一幅画儿问道:先生,这画要多少文钱可卖?
如玉回头,见是后头所挂一幅绘着两个憨胖小儿的,起身恭敬一礼:夫人,这幅画要五百文钱。
胖壮妇人才要掏钱,身边一个小丫头拦了道:娘子,您若看上什么东西,直接让咱家老爷来此抢回去不就完了?何必还要掏钱出来?
那胖壮妇人白了小丫头一眼,骂道:什么都是以抢的?儿子也是能抢的?能抢你咋不替我抢一个来?
她对着如玉时随即又堆了笑脸:先生,这是五百文,凡请将那张画儿请下来,奴家要接走它。
这请与接,一般只能用在神佛身上。如玉听这胖壮妇人言辞用的壮庄,又看她腹部高耸,也知她必是怀孕了,一心想要生个胖壮小子,才会有此一说。她连忙将画儿取下来,双手奉给那妇人,随口补了一句道:夫人这胎必定有两个胖小子在肚子里,才能有缘碰见我这幅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