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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没有心。”那把手工小刀停在白璃胸口,余音宛放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泪水:“白璃呀...可怜虫...”
......
那刀过后,余音宛消失了,一别四年了无音讯。
谁都不知道余音宛在哪?是死是活。
“白姐....”
“白姐...”
一声声低沉的呼唤,白璃眨了下眼睛从回忆中抽神。
“大小姐走了...”手下汇报道,“我们需不需要跟上去?”
“回酒店。”那双黑眸对外流露的悲伤化为漠然。
车辆发动行驶在雨夜,白璃伸出手搭在眼皮上,试图缓解情绪带来的异样。
神婆没骗人,余音宛是她命中劫数,在劫难逃。
自己生来背着的三劫又要开始了。
第4章 灿星
白璃高烧不退,坚持不去医院。
她知道三劫未到,自己死不了。
白易远强不过她,带着老六去附近买药。
车上老六和白易远聊起,其实他们白家大部分人没见过余音宛,光是听说余家大小姐自幼美丽多才,备受瞩目,必能继承家主之位延续余家辉煌。
老六在白璃书房见过一次余音宛的照片,称得上祸水脸,当然有不好听的声音,说余家大小姐是狐媚子,百年家族定会败在她手里。
比起道听途说,白易远幸运些。
六年前他被白璃从外市捡回家放在身边抚养,有幸见过余音宛一面,仅仅一面,小少年被她容貌深深吸引。
一个女人,任意姿态都在散发魅力,夺人目光。
那时小,白璃牵着他手,指尖凉意钻进皮肉,他下意识想挣脱,可他看到白璃身前面若桃花的余音宛,忍住自己没规矩的小动作,安静等她俩说完话。
至于对话,时间太久白易远记不清了。
家主两个字,白易远在会面结束后有了朦胧的概念,平时不曾弯腰的白璃带着他一同半跪在余音宛身前,余音宛说完话他们才能抬起头,余音宛走后一百米他们才能站起身。
姐姐告诉他,这是见到家主一脉的礼仪,让他谨记,发生任何事不能坏了规矩否则会被惩罚。
.....
酒店。
白璃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盖好被。
从小到大最长陪伴她的疾病是感冒发烧。
高烧让头脑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不安宁,听到房卡滴滴两声,白璃立马警觉睁开双眼。
“姐,我回来了。”没有其他人,白易远卸下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格外乖巧,他手上拎着一袋子感冒药。
白易远给她倒好水,扶着她纤瘦的背坐起来吃药,白璃盯着少年手心几颗药粒,语气低柔,“我缓缓再吃。”
“不行!”白易远果断拒绝她,发烧39度还不吃药,他要被姐姐气死了。
少年语气强势,白璃看到轻声笑了下,眼底微亮,沙哑着感慨:“易远长大了,知道命令我了。”
一句话立马抚平少年呲在外头的尖牙,少年弯下腰,双眼亮晶晶的像只小动物,讨好求饶道:“求求你了,先吃药行吗?”
“行。”女人含笑,没再闹他,接过药片仰头吃下。
少年情绪变化多端,给块儿糖吃立马乐呵起来。
白家人丁稀少,白璃出生后父母已经没有再生二胎的能力,回想起来她压根没有所谓的童年,更没有同龄玩伴,极度渴望陪伴的状态下,她在外市破例将白易远捡回家,待他如亲弟弟。
刚捡回来少年不知自己生日,遭遇长期家庭暴力,每天吃干馒头和水,没有上过学,未来一片黑暗。
.....
吃完药白易远看出姐姐眼里有倦色,催促她睡觉。
白璃根本睡不着,她平躺看向少年,“易远,去洗把脸。”大大小小多处伤口,有够狼狈。
然而,她捡回来的弟弟没能享受温室般的生活,早早开始跟着她出门讨债,染上一身痞气,满嘴脏话,抽烟喝酒,逃不过暴力二字,身份之间的转化,让他从被施暴者变成施暴者。
.....
少年伤的不轻,没断骨头已是万幸。
等他洗干净,白璃还没睡,阖着眼养神,许多事让她心烦意乱。
余伍躺在停尸间,她没脸睡去,轮到白璃这代,白家催债安全许多,至少他们不动粗的前提下很少受伤,白易远看出她有心事,趴在白璃手边,低声问:“姐姐在想什么?是伍哥...”他滚动喉结,艰难吐出余伍的名字,“还是余姐姐?”
“都有。”白璃没睁眼,淡声回道。
“姐,都怪我,要是我早一步...”
“易远。”少年情绪激动许多,白璃握住他手腕,安抚道,“生死有命。”
命让谁死,谁能违抗,她心底自嘲。
白璃见过太多欠债走投无路的亡命徒,逼到一定程度拿命硬碰硬,面对这样的人她不会留情,但也会付出代价。
大多时间她被手下保护,有过例外,侧腰封了20针,休息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还能摸到刀伤张牙舞爪的形状。
怕死做不了她们这行。
少年不想给她添堵,脸蛋埋在胳膊里,闷声问她:“那余姐姐怎么办?既然看到了,我们要带她回本家。”
寻找余音宛是余家派下来的长期任务。
三个字令白璃狠狠心颤,她深呼吸一口,正想说什么,肺部快速收缩,阵阵难以忍耐的痒意向上翻涌,白璃捂着嘴咳到身体蜷缩,窒息感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