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师傅杨东亮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到！”文明一个箭步弹起身。
    “走了，有命案。”
    碧珑苑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属于文明平日里根本不会涉足的区域，然而今天警车一路呼啸着奔来时，文明才发现，这里似乎透着一丝凄凉与冷漠。
    文明和杨东亮直奔案发现场1307室，已经有先头刑警在现场着手调查了。
    “杨队，文明。”刑警队的小韩拿着本子从屋里走出来。
    杨东亮一挥手：“先去现场。”
    文明跟在后面，边走边打量着这个装修豪华的家。整个家呈欧式装修，大气简约，目测有200多平方。
    越过客厅，一直向里走，文明越过杨东亮的肩膀，看到了案发现场。
    一名中年男子趴在一个骑士雕塑上，骑士手中的击剑正刺中男子的心脏，男子头部朝右侧不自然地歪着，脸上一副惊恐的神情。
    “死者名叫沈杜兴，男，51岁，古代文学出版社责任编辑，死因是被尖锐物体刺中心脏，推测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点到凌晨3点之间。现场第一发现人是他的老婆赵兰娟，49岁，是一家服装店的老板，报警的是她的弟弟赵竹，45岁，影视后期特效师。赵兰娟和赵竹前几天和朋友们一起去外地玩，今天早上6点刚到家，赵兰娟找来找去没找到丈夫，却发现家里杂物室的门锁住了，找来钥匙开门后发现了死者，随即报了案。”小韩边看着笔记本边小声汇报。
    文明这才发现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很是珠光宝气，正在嘤嘤地抽泣着，边上一个带着渔夫帽、个子偏瘦小的男子正倚靠着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小韩吞吞吐吐地说：“赵女士发现尸体时情绪激动，把沈先生的头强掰了过来，据她本人和她弟弟描述，发现时沈先生的头是微微上扬的。”
    杨东亮点了点头，走到赵兰娟前面，蹲下身子柔声说道：“赵女士请节哀，我姓杨，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知道您正伤心，但我们确实需要问一下，您先生平时有什么仇人或来往密切的人吗？”
    文明边竖着耳朵听着，边仔细打量着现场。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常使用的堆放杂物的房间，里面除了骑士雕像，还堆满了桌子、椅子，两个落满灰尘的书架，扔在地上的音响，墙上还挂着一个显示屏，书架、桌子上、地上都堆满了书。
    “我想想……他应该没有什么仇人，在……在单位里就是老好人，但也没什么朋友，在家里也不爱说话，他和我们家狗太白关系最好，平时带狗买菜，让狗给他叼东西，给他开门，他给狗下厨做饭，给狗洗澡，陪狗玩……比对我这个老婆还亲，只是太白前几天我去溜的时候给弄丢了，他臭骂了我一顿，连说好一起去的旅游也不去了，这事能怪我吗，太白丢了我也伤心啊……呜呜……”赵兰娟说着说着又把脸埋在了手里。
    赵竹在旁边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就是冷暴力。”
    杨东亮和文明对视了一眼，拉着小韩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杨队，我知道你要说啥。”小韩倒是率先开了口。
    “这种案子十有八九是熟人做的，按现场这个情况看，赵兰娟的嫌疑最大，长期受丈夫冷暴力对待，而且又是第一发现人，还破坏了现场，更是不知道有没有偷偷藏什么。”小韩的一席话说得杨东亮和文明连连点头。
    “但是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我们已经查了，昨天晚上赵兰娟和赵竹坐的是红眼航班，从晚上10点到凌晨4点都在飞机上，一飞机的人可以作证，今天早上4点又从机场坐了两个小时的出租车才回到家，而实际上机场到这里的确需要两个小时。”小韩抿了抿嘴，两手一摊。
    杨东亮和文明无话可说了。
    回到现场，文明和杨东亮继续四处观察着，杨东亮低声对文明说：“不过这个房间还真乱，地上都是书，有没有可能是一不小心滑倒的？”
    文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都有可能。”
    “咦？这房间灯怎么坏了？”
    文明和杨东亮望去，只见鉴识科的警员在门口反复拨弄着开关，小韩抬头看着天花板。
    “确实不亮了。”小韩朝杨东亮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房间一般不用，灯几天前就坏了，但是一直没去修。”赵竹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嗯，想问一下，你姐姐和姐夫的家，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文明平静地问道。
    赵竹冷笑了一声：“因为我也住在这里，我没结婚，我姐姐不放心我，一年前开始让我搬过来住。”
    文明还想说什么，小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吓了她一跳：“我知道了，有没有可能是死者想拿书架上最高层的书，结果灯坏了，大晚上的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加上对这间房间地形不熟，于是不小心滑倒了，正好倒在雕塑的剑上？”
    文明悄悄地往后挪了一步，她对小韩离她这么近有些不舒服：“你说的也有可能，刚刚杨队也这么说。”
    “今天先调查到这里吧，小韩留下来收队。赵女士，赵先生，之后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也请在案件没有查清之前不要离开京城，这是规定，谢谢。”杨东亮朝赵兰娟和赵竹点了点头，带着文明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