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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宫里来信了。”
今日又是一个五日,为了让自己不要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等着关欣的心,正准备练字的豫章才刚刚写了几个字,就被暖心扰的不得不放下笔。心中似有所感,这封信里该是有好消息了。
“暖意回来了么?”
“还未曾,暖意临走时说,近日天气越来越热,这次去要给欣欣姐更换被褥,还要再量下身量,您不是说要给欣欣姐再做几身夏衣嘛,想来会耽搁一些时间。”
“嗯。”豫章拆开信,仔细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嘴角渐渐的露出笑意,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头一回不是因为关欣的信而笑出来。“拿去烧了,咳咳”
暖心接过,匆匆扫了一眼,也开心的笑起来,“公主,是不是他们降了,欣欣姐就能回来了。”
“兴许。”豫章敛了笑意,扶额沉思。她虽无心政事,但消息来源,自有她的手段。信上内容是这段日子她最盼望快些促成之事终于有了眉目,如此,父皇就该再没有理由扣押关欣不放了。
“六娘。”
豫章从沉思中醒神儿,见是长乐从门外进来,笑着迎上去,“阿姐来了。”
“难得见你如此轻松的笑意,咦,什么味道,烧了什么?”长乐四处寻摸,瞧见角落里火盆中还有些未烧尽的纸灰,了然笑道,“看来你已经收到消息了,没错,今日舅舅早朝回来说高句丽已经递了国书,不日父皇就会派人去辽东与其进行军权交接事宜。三个月了,终于熬到头了。”
“咳咳。是啊,终于要熬出来了。”
长乐一把拉住豫章的手,仔细的打量,眉头渐渐皱起,“怎的又病了?”
“阿姐莫担心,已经吃了药了,放心,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想来是前几日夜里睡不着,吹了点夜风。”
长乐伸手摸了摸豫章的额头,并未发烧,放心了些,“白天赶着不热的时候出去溜达溜达透透风也好,晚间就不要往外折腾了。今年这夏季来得早,这才五月份就热成这样,也幸好她快出来了,怕是要憋坏了。”
“嗯”豫章强忍着嗓子眼儿里的痒劲儿,尽量的不要咳出来,这次病的不算严重,主要是嗓子不舒服,总是想咳,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其他的方面还好,也没有发烧。
“公主,奴婢回来了。”
暖意在外禀报了一声,才开门进屋。见着长乐见了礼,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关欣的“心”拿出来,公主肯定是在盼着的,可五公主在。。。
“拿来吧。”阿姐是最亲近的姐姐,没必要藏着掖着。
暖意麻利的从怀中拿出信,双手捧在豫章的面前。豫章刚要伸手拿起,手还没到,却被突然出现的手给截胡了。长乐拿在手里翻看,嘴里啧啧有声,不用猜,肯定又是关欣弄出来的。
“这是她给你的信?怎么折成了桃形,有什么讲究?”长乐前后翻看了半天,又递还给豫章,并没有直接打开。
“欣欣姐说这是心,不是桃儿。”暖意替关欣解释了一句,她也觉得用心型来形容意义更好,每次都给公主一颗心,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窝心,甜,跟吃了蜜一样。
心?关欣的心?长乐哼笑,就她花样多,“油嘴滑舌,这信的内容肯定也是油腔滑调的哄人蜜语喽?拆开看看,我倒要瞧瞧她是怎么哄骗你的,阿姐也来学学,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豫章俏脸一红,阿姐的调笑在意料之中,但她宁可忍着这份调侃,也想要在第一时间看见这封信。盒子中的心已经好多好多颗,每一颗心上的内容都不一样,现在她每日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下一次关欣会写些什么优美的诗句,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拆开这颗心,看上面醉人的内容。她知道那些诗句应该不都是关欣所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乎是那份心与情。
今日的内容,风格大变,细细的品读一遍,再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信递给了满脸都是好奇之色的长乐,她自己来到书案前,拿出一张上好的信纸,认真而又郑重的第一次给关欣回信,字不多,却写的格外认真。写好之后,也折成一个心形,交给暖意,“收好,给她送去。”
“哎呦,牙好疼。”长乐突然哎呦了一声,一手拿着信,一手捂着半边脸。
豫章的思绪还在关欣的信上,突然听见长乐的叫喊,吓了一跳,赶紧来到长乐身边,“好端端的怎么牙疼了,要不要去宫里叫个御医来看看。”边说边要拉开长乐捂着脸的手,却在这时看见了长乐眼中的笑意,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逗弄了,嗔怪的横了一眼,“阿姐怎的也变坏了。”
“我是被这信给酸的牙疼啦,啧啧,你瞧瞧,这话说的,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谁,可藏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哎呀,长孙冲要是有关欣这一半的甜言蜜语的能力啊,你阿姐我也不至于对旁人动心思,咳咳,我是说,这人果然是嘴甜的很,好羡慕,快还给你吧。”
豫章但笑不语,接过信,仔仔细细的又是按照原来的痕迹,把心折好,这心啊,折的多了,她现在都会折了。把心放在了该放的地方,才施施然的坐回到长乐的对面,“阿姐说对旁人动了心思,这个旁人不知是哪个?我可认识?是玉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