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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在覃父覃母面前刷些好感,然而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覃向曦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家等你。”
覃父覃母见她一副依恋的模样,脸色更加不好看,然而不想叫女儿看了不开心,还是勉强收敛起敌意,冷淡地朝江雪阳颔了颔首,然后拉着女儿上了他们的车。
一上车,覃母就忍不住抱怨:“江家这些人一个个到底是有什么妖法!怎么尽可着我们曦曦勾|引!”
覃父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覃母才想起来女儿在旁边,这才收住声音。
停了没几秒,她还是又忍不住问女儿:“你就真的这么喜欢这个江雪阳?”
覃向曦低着头,捧着杯子没有回答。
对于这个问题,她是心虚的。
她没有底气说“是”,却也害怕给出否定的答案之后,父母会更坚决地反对她。
在覃父覃母看来,江雪鹤伤女儿至深,再看她家里人的态度,就觉得他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结果转头女儿又看上了江雪鹤的亲哥哥。
他们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然而女儿也是这样低着头不说话,等到他们劝得口干舌燥,覃父一个不留神,语气稍微重了一些,覃向曦就开始啪嗒啪嗒地默默掉眼泪。
于是覃父覃母便再不敢强硬地去阻止他们。
就像这种时候,覃向曦一安静下来,覃父覃母也只能跟着噤声,不再去说那些反对他们的话。
等到了住的地方,覃向曦说身体不舒服,先去房间休息。
覃父覃母关切地追问了几句,见她没有发烧,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覃向曦躺在床上,却并没有多少困意,她听见父母在外面低声地交谈,提到江雪鹤和雁归秋的名字。
覃母在发脾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前脚拒绝了我们曦曦,后脚又叫我们去参加她跟别的订婚宴,是想当众羞辱我们吗?!还有那个雁归秋,亏我以为她对曦曦真是一片真心,没想到也是个朝三暮四的白眼狼!”
订婚宴……
覃向曦想起来自己无意间放在客厅茶几上的请帖。
那其实是江雪阳送来给她的。
用意自然不是为了来羞辱她,亦或是给她什么难堪。
或许隐约带了点叫她彻底死心的意思,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他想在妹妹的订婚宴上公开自己的女朋友。
江雪鹤的订婚宴有江老爷子亲自过问,整个江家里里外外都给足面子,但凡没有什么紧要到非在那天做不可的事,都会尽量捧场。
自然也会远比她的接风宴更热闹。
对于江雪阳来说,这就是宣布恋情最好的机会。
让更多人知道覃向曦的身份,既是尊重,也是叫旁人知道她的背后站着江家,日后便不敢随意欺辱于她。
江雪阳甚至还开始考虑要不要顺道宣布他和覃向曦订婚的消息。
然而自从收到请帖之后,覃向曦却一直犹豫不决,至今未能做出决定。
跟江雪阳结婚有很多好处。
至少今生她想办法劝阻江雪阳不要随意任用覃家的亲戚,不再去肖想江雪鹤的感情,安安分分地做她的江太太,自然可以安稳富足地过完一生。
日后若是覃家出现什么危机,江家也能帮衬几分。
最重要的是,江雪阳是这个世界之中,她唯一感觉到“熟悉”的人,犹如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抓住,便不敢再随意松开。
而且前世她对江雪阳有愧,今生便不由生出几分弥补的想法。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她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
而叫她犹豫的原因也只有那一个——
她不喜欢他。
覃向曦清楚最后自己仍然会走向江雪阳,然而或许是不甘,或许是内心深处微弱的希望,只要还没到那个时间,她宁愿自己多当一天聋子、瞎子、傻子。
门外覃父低声安慰了妻子几句,安静了几分钟之后,覃父才慢慢袒露出几分妥协的意思。
“江雪阳也比江雪鹤好,至少他是正经的江家继承人。”覃父按住激动起来的妻子,低声给她讲道理,“你看现在的江太太,身无分文嫁进江家,又没有任何能力,现在不也是过得很体面吗?我们曦曦可比她强多了……”
覃母闻言有了几分动摇,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心:“不行不行不行,这要嫁进去,那江太太可就成了曦曦的婆婆了,万一以后仗着这层关系欺负我们曦曦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曦曦有多不顺眼。”
覃父也陷入了沉默。
“你忘了前两天她还打电话来指桑骂槐,说得好像我们多稀罕他们家儿子似的,明明是她儿子对我们曦曦死缠烂打……”
正说着,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
覃母起身去开门,短暂的静默之后,屋里的气压变得低沉。
门外站着的是江夫人,一声冷哼之后,她便开门见山:“我最后来找两位谈一谈你们女儿的教育问题——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该有点廉耻之心,不要整天只想着倒贴我们江家,我们江家可高攀不起你们家的小公主……”
江夫人气势汹汹,话语里是憋了一路的怒气。
在她眼里,覃向曦就是不自尊不自爱还爱死缠烂打的任性姑娘,之前江雪鹤的事已经让她一肚子火气,如今还没过去几个月,这丫头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转头又勾搭上了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