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予灿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活像一个福尔摩斯。
    “刚刚来那位就是你姑？”
    赵晚言还在状况外, 她知道刚才有个人来，但是她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谁, 也没有在意她们当时的对话。只不过, 那个女人的气质和容貌是真的特别好, 不像是如今千篇一律的美女, 那女人的气质到骨相都带着优雅和柔淡, 若说她是电视上的明星, 应当也是有人信的。
    赵晚言看向康予灿, 虽是姑侄，可这气质……的确相差有点远。
    “对啊，之前狼狼就说要嫁给我姑姑，现在都住对门了，结婚还会远吗？”
    安朝：“……”
    她是真的服了康予灿，她要是有这胆子，怎么就不到康暮黎面前说呢？
    “原来如此。”
    “不对，什么原来如此，晚言，你别被她带歪了！”
    安朝一说完，康予灿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递到赵晚言面前：“赵姐姐你看，我不是胡说八道，这个人就是觊觎我姑姑！”
    安朝：“……”
    十条黄河都洗不清了。
    安朝已经无力去挣扎了，赵晚言看了一眼对话内容后，知道这两个人在互相开玩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调侃安朝：“难怪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喜欢同性，原来你是啊！”
    “是什么是，这不恰巧她姑是个女的吗？”
    “喏！承认了，你承认喜欢我姑了！”
    安朝：“……累了，毁灭吧！”
    康予灿和赵晚言都笑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客厅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过这些快乐都是建在安朝的痛苦之上。
    安朝不禁在想，康予灿和赵晚言到底是哪来的默契，合作整蛊自己的时候，都是不遗余力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姑对你的态度是不同的。”
    康予灿把话题拉了回来，又道：“对我，她就像是长辈一样，对员工，她就是老总，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距离感。”
    康予灿的食指点在安朝的左胸上方，道：“对你，我看不到那种距离感，狼狼，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
    也不想看出来，安朝是害怕受到伤害的，如今她已经越陷越深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希望，就这么相处已经足够了。
    “算了，你的雷达估计是坏了，我跟我姑在一起的时候，我给你注意注意。”
    康予灿说完，便去上厕所了。她和赵晚言都喝了不少啤酒，上厕所上得频密，安朝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康予灿进洗手间后，赵晚言这才叹了口气，道：“安朝，你这次动了真心。”
    最了解她的，始终是赵晚言。在赵晚言看来，康予灿是后辈，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觉得总是不合适的，毕竟有些话，只能她和安朝私底下说。
    “晚言，我就这么明显么？”
    连安朝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了，都说当局者迷，或许赵晚言是对的。
    “你是个果断的人，以前不少人追求过你，你不曾动过心，一刀下去就斩断了，这次很不同。”
    赵晚言顿了顿，沉声道：“你喜欢上她了，所以变得犹豫不决，小心翼翼了。”
    “或许吧。”
    由一个玩笑开始的事情发展到现在，情况有些不受控，心也不受控，安朝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有点乱了。
    “只是我和她……太远了。”
    距离太远了，无论是社会地位，身份还是性别，她们之前横着很多阻碍，更重要的是，安朝不认为康暮黎会喜欢一个比她小九岁的女孩子。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陪你的。”
    赵晚言就是这样，她不会过多干涉别人的私事，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也会很好地跟你探讨心事，只要你需要，她就会在。
    这是属于赵晚言的温柔。
    “嗯，谢谢你，晚言。”
    安朝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然后道：“你有什么问题，也一定要找我，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立刻赶到。”
    “好。”
    安朝总听别人说，有一种友情叫做谁谁谁和谁谁谁，而她认为自己有幸地拥有一种叫做安朝和赵晚言的友情。
    “晚言，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吗？”
    安朝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也算是她帮康予灿那狗子问的。
    “没什么看法，尊重一切取向。”
    赵晚言自然不是思想封建的人，对于很多不同的想法和取向，她都是十分包容的。
    “嗯。”
    就在这个时候，康予灿从洗手间出来，两人这个话题也有默契地戛然而止。
    三人继续围绕着安朝的感情.事聊了会儿，后来又聊到了工作，两个小时便过去了。赵晚言和康予灿也要回去了，在临走前，康予灿特意拉着安朝到一旁：“狼狼，认真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姑姑，可以去追她。”
    安朝：“……”
    闭嘴吧你！
    “我想，这么多年了，她也是累的，也是孤独的。”
    康予灿说完后，不等安朝任何回应，便转身离开了。如果之前康予灿说的，安朝都能不放在心上，可这最后一句话，她却是破防了。
    是累的，也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