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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碰过的位置。他独裁者一样,这几个动作做得倨傲,任谁都想对他跪下去。我真觉得我腿又要软了,差点坐不住,从椅子上滑下来。
周泊新知不知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早就已经满出来了?我很迷恋这种感觉,喜欢被他掌控被他支配,能感觉到我和这个世界因为他而有了一点连接。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喝了一杯酒。
那边已经开了香槟了,他没去。
我听见活动主持人在台上提到周泊新的名字,好像也有镜头和灯光过来,但周泊新连眼神都没分一个过去。就坐在我旁边,像一个普普通通来酒吧消费的路人。台上有几个活动,我看见狐狸往那边走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她怎么不说她还要上台露面?
周泊新的视线果然跟过去,看狐狸。
他食指往杯口敲,一下一下慢慢敲,喉结会在他视线变得不耐烦时上下滚动,脖颈上的血管被带着起伏。那段皮肤性感得要死,冷色调的,血管里流的血好像是冰河,骤然被顶上山巅,沸腾那么一瞬间,无数信徒要为了这一瞬间顶礼膜拜。
我答应过柳坊了,我也答应过自己了。
和自己讲得很清楚,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不吃不睡,从崩溃中抽出来理智劝自己不再见周泊新。就假装失恋,假装自己很普通地喜欢了一个很普通的人,现在不喜欢了,管他谁不喜欢谁了都行,总之忘记。这是恋爱的正常流程,喜欢,相爱,分开,淡忘。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以,那我也可以。
但我定义错了普通,我对他的喜欢不普通,他也不是普通的人。
我对他的喜欢是流在血里的。
流在血里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意义特殊。
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每一滴血都从一颗罪恶的种子发育而来。这几天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假装自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爷,想过以前一样的生活。现在我终于明白柳坊为什么总是假装岁月静好了,没别的办法,就连我都只能假装岁月静好,更别提柳坊。
不然呢?
让柳坊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自己曾经被亲哥哥强奸,面对自己生下了一个怪物,面对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自己的生父是丑陋的强奸犯,面对我每一次呼吸都是罪证,面对我身体里流着会对自己兄弟产生欲望的血,这根本不是爱,是怪物的病症。
我又舔嘴唇。
舔完才发现和周泊新很久不接吻之后我真的很喜欢自己舔嘴唇。我现在有点怕“爱”,不知道爱是本能还是本领,不知道强奸是不是爱,不知道病症是不是爱,不知道爱是疗养还是深渊。
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该不该被一个肮脏的怪物“爱”。我最近有点怕“爱”这个词,和它所包含的一切意义。
“医生允许你拆石膏了吗,后续恢复会不会有问题?毕竟是右手。”我用最普通的弟弟的语气问他,总之别再让他看台上的狐狸了,我有些心虚,怕狐狸真的失业了。虽然我知道周泊新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也可能是,他的道德感经常薄弱,我拿不准他会不会突然发疯到在这方面也打碎底线。
“建议别拆。”他说。
“那怎么拆了???万一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我声音不自觉有点提高,以为他是为了今天,确实吊着手来参加庆功趴有点滑稽。但他不来也就罢了,没必要提前把石膏拆了。
“不拆一个人生活不方便。”
我猛地闭嘴。
哦,以前有我照顾他,当他的小保姆,任劳任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要是没有我当他小保姆的那几天他也不会提前把石膏拆了,要是我没跟他接吻拥抱上床,他还是那个周泊新,就算右手受伤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助的周泊新。
我突然觉得在以前的周泊新眼里可能根本没有不方便这个词。不方便一定生于对照之上,他不是会在意右手给生活带来怎样便利的人,所以这份便利失去了也不会觉得“不方便”。他在意的是我,有了我之后才有不方便,或者可以帮他翻译成——
想我。
想我。
想我。
以至于看见手上的石膏就会烦,干脆不管不顾地拆了。恢复好不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可能这也是他发泄情绪的方式。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我却能成为他不和世界脱节的依恋。
心里滚烫一片,有一瞬间觉得爱也不可怕,没那么可怕。
我坦坦荡荡在爱他,不是因为我是怪物,我没有病,我就是爱他而已,最普通的爱。他也愿意接受,他愿意的,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我是柳袁的儿子,我是……
我是……
“小礼。”
我浑身炸起来一片汗毛,听见柳坊叫我。我猛地转头,看见摇晃的人群,晃出虚影来,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但是没有柳坊。她在跟踪我,柳坊跟踪我,她知道我要来找周泊新,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小礼,你不能喜欢你哥哥,你是怪物。”
我浑身僵硬,半边身子都麻了,呆坐在座位上。看见周泊新皱起来的眉,像小山一样,他掌心碰到我手腕,我被烫得一缩,“柳坊跟踪我。”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