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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将心冷硬下来,对干元宗有恨亦有爱,事情了结前,她绝不回去,让那些纷纷扰扰干涉她的心。
不过,郎烨被外人所害,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恨。这四个师姐师兄,是自小一起在虎鸣山上长大,她年少易躁易怒,四人包容宠爱,她面上不显,嘴上不说,心里却真将四人做家人对待。
今冬,她原不打算回风雨楼,如今改了主意,她要去见詹三笑,詹三笑消息灵通,或许能帮她查出一二。
然而她不知,她起身不久后,中原武林和飞花盟终于动手了,两方初初交手,都存了试探的心,没有用尽全力,只是中原武林发难突然,江对面只有朝圣教,丘召翊未能派高手支援坐镇,朝圣教吃了亏。
楼镜走的是西风口,路过了青麒帮,那岗哨的人遥遥的瞧见人,早回报了帮中,楼镜打山道过时,林子里便冲下来两个人,楼镜勒停了马,手按住腰上的短剑。
那两人恭恭敬敬一抱拳,说道:“鹓扶大人,帮主有情。”
楼镜眼神幽邃,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这青麒帮既然依附了风雨楼,倒也算得是同伙。
同伙。
楼镜心底不由得嗤笑一声,她当初厌恶飞花盟,可不知不觉中,也有了和这般人一样的习气。
一人上前来牵住缰绳,一人领路,将人待到昔日交战的会堂,彼时天已黄昏,大门一推开,酒肉满桌,灯烛明亮,笑骂之声喧耳,和去年离去时也没两样。
迎面走来一人,身形魁伟,发须戟张,正是孙莽,孙莽伤早已痊愈,来就叫了一声,“妹子。”
引着楼镜坐到台上的桌子上去,坐上还有个青袍男子,正是当初孙莽倒下时,护着孙莽那人,孙莽介绍道:“这是我们帮副帮主,裘青裘老弟。”
楼镜冷淡道:“帮主找我来,有什么要事?”
孙莽笑道:“妹子,如今我们也算是一个楼里的人,路过青麒帮,别的稀世奇珍不说,好酒管够,怎么也进来喝两盅再走。”
楼镜道:“帮主的伤口好全,已然不痛了?”
孙莽拍拍胸口,笑得豪爽,“一点子小伤,算得什么,不打不相识,若不交手,也领略不到妹子风采。”
孙莽给楼镜满了一碗酒,却后知后觉,“妹子喝不喝得?”
楼镜摸摸那碗沿,碗中泛起微波,她挺好虎鸣山下那家铺子的米酒,寻常黄酒白酒她也喝过,并不滥饮,但自逃亡至此,从来不沾,只要保持心中清醒,但此刻听着耳边喧哗之声,杯盏相碰,酒气萦绕,心中生出不醉不归的豪气,楼镜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
孙莽眸子一亮,更生两分欢喜,叫一声,“好!爽快,我就说我看不走眼。”
楼镜将碗往桌上一扔,手背抹了抹嘴唇,那口脂虽擦了去,唇上依然水润艳红,“帮主有事便说。”
孙莽道:“好,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请你来,确实有事。我们帮里和红香会那点争斗,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想着把红香会的收纳入帮,不仅壮大帮会规模,我们的地盘能一直拓宽直江。”
楼镜懒懒的,“这事,你该去跟楼主说。”
孙莽却很诧异,拿着碗敲敲桌子,“我跟小神仙说什么。”
“你们依附风雨楼,她不发话,你们不敢轻举妄动。”
孙莽笑了,“妹子,我们依附的可是你。”
楼镜不由得愣住了。孙莽给她斟酒,说道:“若要依附她,龙仇一死,我们就纳投名状了,她是个没活人气的,手无缚鸡之力,一年有半年缠绵病榻,虽近年见好,也不知何时复发,更不知有多少日子活头,我们做什么要跟着这样的老大,但你不同,妹子,我一见你便喜欢,我知你不是池中之物,如今这年纪便胜过了我,来日还了得,因着你,我才顺势依附风雨楼了。”
楼镜她不知这有些帮会门派,就讲一个拳头硬,不似许多名门正派,要名分,要德行,她自然就料想不到,打一架,便把孙莽的臣服之心给打出来了。
楼镜喝了碗酒,慢慢悠悠,“帮主和我开玩笑?若是为着武艺高强,风雨楼中的颜不昧前辈,不知胜我多少。”
孙莽一拍桌子,“老子说一不二,妹子,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敬香,当着全帮兄弟,我把这帮主之位让与你坐,我给你来做副帮主。再说了,颜不昧其实是朝圣教的人,迟早要走的,他年纪也长,跟着他不是长久之计。”
这话听着倒实诚,楼镜摆了摆手,“罢了,我信你,至于你说的要吞并红香会一事,你量力而行,若觉得合适,我允准就是。”
孙莽意味不明笑了两声,显然所求不止于此,果不其然,他又提楼镜斟上一碗,说道:“妹子武艺高超,年纪轻轻已不输于我,我们两帮会动手之时,妹子可要在旁替兄弟们掠阵。”
真正的意图来了,楼镜笑了一声,其实这事,并无不可,若真能收下孙莽,帮他们动手,实则是个极其便宜的条件,“现下不行,我得回一趟风雨楼……”
楼镜心头一动,定山派名存实亡,龙仇一死,丘召翊和赫连缺两人拉锯,无人管束底下门派这些小动作,才有了孙莽要吞并红香会,壮大声势之举动,若是利用这空隙,能吞并的不止眼前的红香会。楼镜问道:“定山派手底下有无精于寻觅,长于探查,专门经营消息的暗门?”